“我们姑娘金尊玉贵,你不过是个下贱的妾室,自己不知收敛,反而得寸进尺,真是瞎了眼!”紫菱的脸紧绷着,像这样的话,徐春君是不会说的。但是她不一样,她是这个家的内管事。徐春君不好说的,自己可以替她说。徐春君不好做的,自己可以替她做。
“柳姨娘,我告诉你句明白话。我们姑娘的脚不可踩泥,手不能沾血。可我不一样,我是她的陪房,这些事我都能替她做!”紫菱扔下这句话,便站起身退到了一边。
随后就有人上来,拿了竹批子,打柳姨娘和胡婶子的手板。
她们两个平时太招人恨,掌刑的可是丝毫也不留情,一下是一下,打得血肉横飞,哭声震天。
不过她们住的院子偏,吵不到其他主子。
“让她们到外间跪着,不许生火取暖。”紫菱吩咐道,“平日里过得太舒坦了,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说着就走了出去,这里自然有人看着她们两个。
此时已是深夜,她们要从现在跪到明天正午。
此时冬至月的天气,后半夜是最冷的时候。
柳惜惜何曾受过这样的苦楚,当真觉得生不如死。
像她这样的人,此时竟是不敢恨徐春君,反倒恨起了胡婶子。
要不是她给自己出这馊主意,又何至于受这样的折磨?
捡芝麻(感谢大家!!!泪目)
如今已经进了冬月,天气越发冷了。
绿莼把徐春君的大毛衣裳找了出来,挂在向阳的地方晒。
“我一会儿要出门,”徐春君说,“回头把那件哆罗尼披风拿进来。”
“知道了姑娘。”绿莼高高兴兴地答道。
自从柳姨娘挨了收拾,绿莼每天都格外高兴。
恰好紫菱从外头进来,徐春君便对她说:“柳姨娘挨了罚,若她身上有伤,就请大夫给她瞧瞧。罚是罚,治是治,两不耽误。”
“姑娘不必为这些小事操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紫菱一笑,“您快忙您的大事儿去吧!”
在钱庄正式开业之前,徐春君还得去见一见易平顺。
坐车来到玲珑街,铺子里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就差挂上牌匾了。
店里的人也基本招够了,有二掌柜三掌柜,还有账房、伙计和学徒。
都是易平顺和徐春君亲自把关,保证个顶个儿的勤快灵透又厚道。
因为易平顺父女两个吃住都在这里,且店里每天也要留下几个伙计值宿,学徒更是吃住都在铺子里。
因此徐春君又给这里买了两个老妈子,专管浆洗做饭,缝缝补补。
徐春君的马车刚到门前,便有眼尖的伙计迎了出来。
随后易平顺也出来了,垂手站在一侧,等着徐春君下车。
“天儿怪冷的,大伙儿都进屋去,别在这儿冻着。”徐春君扶着绿莼的胳膊,阿蓑在后头跟着。
“大奶奶看看这屋子布置的怎样,可有什么地方需要改动添置的吗?”易平顺随着徐春君进了屋后问道。
“您是行家里手,怎么布置当然是您说了算。”徐春君看屋子里布置得很是像样,她以往去别的钱庄也大致都是这个样子,只不过细节处稍有不同。
“牌匾也已经做得了,只等开业的前一天再挂上去。”易平顺笑道,“届时还得劳大奶奶的手,把盖在牌匾上的红绸拿下来,就算是剪彩了。”
“这样的好事我当然愿意做,”徐春君很是和蔼,“怎么没见阿囡?”
“崔妈带着她去玩了,”易平顺提到女儿总是满眼怜爱,“那边有耍戏法的,她非要嚷着去瞧。”
“有人带着她就好,怕是两个老妈子忙不过来,我再打发个人过来,专陪着阿囡。”徐春君说。
“已经很麻烦大奶奶了,”易平顺有些过意不去,“崔妈妈和范妈妈人很好,又能干又热心,有她们照应着就够了。”
“我叫人给阿囡做了两套新衣裳,还给易掌柜您和店里的人各做了一身棉袍。”徐春君说道,“天气越来越冷了,得多注意身体。”
那衣裳都在外头车上,徐春君让阿蓑带着店里的伙计去拿。
“大奶奶真是太周到了,做您手底下的人可真有福气。”易平顺和徐春君见面的次数不多,但也能看得出她是个心地宽大,沉稳聪慧的人。
这样的女子并不多见,他活了五十几岁,目前只见过两个。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今天来是有些事要同你商量。”徐春君说。
“那就请大奶奶移步到账房这边来,前头闹哄哄的,没办法说话。”易平顺躬身请徐春君到旁边的账房说话。
“易掌柜,咱们的铺子虽然不算大,但店里这些人的工钱绝不能低。至多比京城各大钱庄的工钱少两成,因为我要用一流的人,工钱自然不能给得太寒酸。”
“大奶奶,其实就算比那些钱庄的工钱少四成,这些人也是愿意干的。咱们不如等到生意好起来了,再往上加钱。”
“易掌柜为了铺子打算无可厚非,但凡事都有特例。咱们的钱庄规模小,雇的人也不算多。工钱给足了,一个人可以顶两个人用。况且我不想我用的人有太多后顾之忧,工钱多给些,家里人吃饱穿暖了,他们才能更好地把精力都用在钱庄上。”
“大奶奶真是个万里挑一的好东家,既然这样,那我就把工钱往上调调。”
“还有几件事。我要向易掌柜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