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连忙爬到郑无疾的脚边,哭道:“大爷!是我一时糊涂!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我只是……我只是……我真的是一时糊涂啊!”
此时郑无疾的脸色很是难看,他这个人平日里嬉皮笑脸,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对自己耍心机。
当即站起来冷哼一声道:“平日里真是惯坏了你,连我也敢耍!”
说完起身走了,头也不回。
责罚(加更,感谢老铁们的支持!)
“柳姨娘,你真的是在装病?”徐春君淡淡地问。
“是。”柳惜惜低垂了头,有气无力地答道。
“你可知错?”徐春君又问。
“我知错。”
“你可认罚?”
“自然认。”
“我当家一向赏罚分明,所有的规矩都立在那儿了,不必我一项一项跟你说。折腾到这么晚我也累了,要回去歇着。紫菱,剩下的事你来处理吧!”徐春君到这个时候,依然不会同柳惜惜一般见识。
就像从来也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一样。
这种温和的轻蔑最能透进人的骨子里去,刻骨铭心,至死不忘。
柳惜惜和胡婶子对她而言,不过是两只臭虫。
她们会咬人会吸血,但其实不堪一击,稍微一捏就死了。
手底下的人必定会把事情处理得圆满,若是做不到,那只能说明她徐春君没本事,连个得力下人也调教不出来。
思坎达连忙说道:“这儿也没有我的事了吧?我可以回家了吗?”
“当然,思坎达先生请,我送你出去。”徐春君含笑说道。
因为思坎达曾经救过她的姑姑,所以徐春君对他始终心怀感念。
何况这次他也帮了自己的忙。
从柳姨娘的院子里出来,徐春君方才向他道谢:“今天的事多谢你,一千两银子的诊金虽然没有了,但辛苦费还是要给的。”
“大奶奶,你太客气了,只不过是一个小忙,何况这件事非常的有趣。我不要什么银子,只要你下次还有这么有趣的事儿,记得找我就行了。”思坎达是真的很高兴,这次的事情比上次抢救那个产妇可有趣多了。
“天这么晚了又冷,我实在于心不忍。给你拿十两银子,喝壶酒暖暖身子吧。”徐春君是从来不愿欠人情的。
何况思坎达日子过得一般。
“真的不必了,大奶奶。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人,就像是我老家那边一个故事里的人物。”思坎达笑着说,“她一个人就可以打败几十个强盗,用这里。”
他说着,拿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头。
“不知道您现在的京城做什么?”徐春君有点儿好奇。
“我是因为在这边混得不好才想要回家的,”思坎达耸肩,“现在依然混得不好。”
“那你介不介意来我们府里做事?”徐春君笑着问。
“来你们府里?我能做什么呢?”思坎达瞪圆了眼睛问。
“我们府里还缺个大管家,”徐春君说,“想必你也知道,上一任管家上个月被判了绞刑。”
思坎达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说道:“我知道,我还去观刑了。”
“你摸自己的脖子干什么?!又没把你吊死!你只说你愿不愿意做这府里的管家就是了。告诉你,现在有多少人排队等着呢!”绿莼忍不住呛声道。
“我只是怕自己管不好,我当然是愿意来的。”思坎达看着绿莼笑了,这样的话,他就能天天见着绿莼姑娘了。
“不要紧,只要你肯习学就是了。我看你随机应变很有一套,而且人很忠厚。我选管家就要选这样的人。”徐春君道,“你也不必急着做决定,可以回去考虑考虑。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好了,你就可以搬进府里来了。”
“好吧!大奶奶,您真是我的福星。每次我遇见你,不是升官就是发财。”思坎达笑得非常开心,像个孩子似的。
这边紫菱正在发落柳姨娘和胡婶子。
“你们两个以下犯上,欺瞒主子,这是最大的罪过。按照家规,要跪足六个时辰,打五十手板。
因为装病,请大夫的诊金、车马费,花了将近一百两。这个钱要你们描赔,若是没有现钱,就从你们的月钱里头扣。这么一算的话,近五年你们两个一分钱都不能有了。
此外,咱们府里不养闲人。你们两个的身份在这儿摆着。凭什么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只享清福?
等伤养好了,每日里都要做针线。做不了精细的,就给这府里的下人做鞋做衣裳,连我们姑娘都还做呢,你们不做怎么说得过去?”
她说一句,胡婶子就答应一句。柳姨娘瘫坐在那里像个木偶似的,也不说话。
她以往猖狂,都仗着郑无疾给她撑腰,而徐春君又轻易不同她一般见识。
如今是她自己作死,结果被人摁住了,翻不了身。
紫菱又说:“你看看,可着京城,谁家的姨娘像你这么不懂规矩?又有几个主子能及得上我们家姑娘这么大度。是你身在福中不知福,轻狂得太过了,招来了灾祸。往后你若还是不知收敛,少不得打一顿,叫人牙子来把你卖了。
别以为到时候大爷一定护着你,大不了我们姑娘再买进个听话又美貌的,拿她换你,不信大爷不同意!”
紫菱的话像鞭子一样,一下一下抽在柳姨娘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