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成了郑家的大管家。
不过因为他是外邦人,长相迥异。
这府里头许多人都像看猴儿似的看他,思坎达自己毫不在意。
他见了绿莼,立刻咧开嘴笑着迎上来,两排牙齿格外洁白,还反着光。
“绿莼姑娘,你怎么过来了?”思坎达凑得很近,绿莼有些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
“你能不能庄重些?现在好歹也是这府里的管家了,让人看了成什么样子!”绿莼朝他瞪眼睛。
思坎达立刻往后退了两步,端正了身姿,直挺挺地站着。
“太太的病不见轻,你赶快打发个伶俐腿快的,再去请个好大夫来。千万别耽搁了。”绿莼说。
“进喜进宝,你们两个谁有空?!”斯坎达扭过脸去,朝那边的两个小厮叫了一声。他声音浑厚,绿莼直觉得耳畔嗡嗡作响。
“要死了你!喊的跟打雷一样。”绿莼捂住了耳朵。
“嘿嘿,我中气足嘛。”思坎达嬉皮笑脸地说。
这时那个叫进宝的小厮已经走过来了,垂手问道:“大管家,您叫我做什么?”
“你现在赶紧出去找个好大夫,给太太看病。”思坎达说,“清水街的花大夫就不错。他那里人还不多,你去把他请来吧!”
思坎达平日里经常贩卖些药材,所以对京城里的这些大夫都比较了解。
那小厮连忙去了,绿莼也要走。
思坎达叫住她说:“绿莼姑娘,我之前说要把转胎的法子教给大奶奶,她不肯学。不如我教给你吧?”
“教给我?”绿莼一时没反应过来。
思坎达立刻想起什么一样,说道:“哎呀,不成,你还没成家呢!学这个不方便。”
绿莼哼了一声,说:“谁稀罕学呀!”
“要不等你嫁人了之后我再教你吧!”思坎达又说,“不过你嫁了人再跟我学好像也不大合适。那该怎么办呢?这法子可是能救人命的,满京城除了我也没有人会。”
“这还不简单,等你以后娶了老婆教给她不就行了吗?”绿莼说。
思坎达的两只眼睛立刻就亮了,说:“你说的对呀!不如你嫁给我吧!”
绿莼气得要打他,但旁边又有人,她觉得这样不好,所以气得跺了跺脚,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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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给方氏请了大夫换了药,可她毕竟也是上了年纪的人,哪有那么快好起来。
唐氏听说表妹病了,也特地过来探望。
“如今的天气也太冷了,稍一不留心,就容易着了风寒。”唐氏说,“你打小身子就弱,每到这时候,可得格外留心。”
又问请的是哪家的大夫?都吃了什么药?
方氏说:“我从来都是这样,快到过年的时候总是要生场病。不过好在如今春君嫁过来了,家里的凡百事情都有她料理,我一点儿不用操心。”
“这个外甥媳妇儿就是能干!”唐氏也夸徐春君,“听说最近又忙着开铺子的事儿呢!”
“可不是嘛!这个家全靠她了,无疾这孩子到现在了还是心性不定,只知道玩儿。我也说不听他。”方氏无奈地叹了口气。
“倒不是我搬弄口舌,怎么无疾和他媳妇儿倒有些不和?我看春君那孩子样样都好的,也不怎么拘束他呀。”唐氏道。
“谁知道呢?问了他也不说。”提起这个方氏更觉得头疼了,“我猜着一来是那个柳小娘搅和的,二来春君给她嫡母守孝呢,也不好让无疾在她房里住。”
她话音未落,郑无疾掀帘子走进来了。
打扮得油光水滑,谁见了都得夸一句绣花枕头。
他先给唐氏问了安又问方氏道:“母亲今日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再换个大夫?”
“这个花大夫说的都对症,就吃着他的药吧!又不是仙丹,哪有那么快就好的。”方氏见儿子今天没出去,多少觉得有些意外。不过有外人在跟前,她也不好多问。
张婷致原本在这屋子里的,见郑无疾进来,她就避出去了。
郑无疾说了没几句话就出去了,他是个闲不住的。让他在长辈跟前陪着说话,那就跟上刑一样。
到外头正好碰见张婷致在廊下用碎米喂麻雀,就问她:“你怎么不披件大衣裳?小心冻坏了。”
张婷致的脸红了红,并没有抬头,只是说道:“我这就进屋去了。”
说着没有多停留,真的进去了。
郑无疾觉得有些奇怪,这个表妹好像刻意躲着自己似的。
他自问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啊。
张婷致刚进屋,唐氏就说:“好孩子,那桌上有我从家里带的江米糕,你给老太太送过去。我记得她老人家往常就爱吃这个,这是咱们自己做的。”
“表姐,你真是的。来就来吧,还总要带东西。你们家里人口多,快留着自己吃吧!”方氏知道表姐家的情形,京城的东西都不便宜,何况人情来往,处处都要花钱。
他们全家靠着姐夫那点俸禄过活,孩子又多,实在有些勉力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