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一看了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推了他一把,“少废话,快去干活,你还想不想早点回去见你媳妇了?”
提到媳妇,何三脸上都笑开了花,他年底和银铃成亲了,刚过完年就离开家,自然是想念媳妇的。
银铃身体还未完全康复,邵芸琅也不会让何三的妻子来当自己的丫鬟,于是将她放了籍,让她做了良民。
“
当然想,老大,等战事结束后,也让夫人给你找个妻子,说不定以后咱们的孩子还能一起打酱油呢。”
何一用力踹了他一脚,“滚!看把你嘚瑟的。”
送嫁
送嫁的队伍浩浩荡荡地离开京城,除了随行的禁卫军与护卫,后面还跟着一支运送粮草的辎重队。
这样的队伍走得不快,邵芸琅坐在马车里,刚开始头上还戴着凤冠,盖着红盖头,但还没出十里地,她就亲手把凤冠拿了。
说起凤冠,还是礼部昨天才送来的,一起送来的还有一份赐封她为二品诰命夫人的诏书。
而她今日身上穿的,头上戴的,都是二品诰命夫人的凤冠霞帔,也是大庆有史以来第一个还未成亲就先册封诰命的女子。
这么庞大的队伍大多数时候都夜宿在野外,可以看得出来,没进入陇南前,所有人的情绪都是放松的,夜里的巡防也比较松。
但一进入陇南,所有人都紧张起来,就连推车的车夫都配上了武器。
送嫁的队伍也没有一直再和运粮队一起了,尤其是过夜,总会找到落脚的地方,有时候是驿站,有时候是城里的客栈,如果都没有,也会找个村子借宿。
每一天的行程都在邵芸琅的规划中,每天走到哪,在哪落脚,没有出过一点差错。
过了陇南,队伍前进的速度开始加快,有时候连饭都没法吃热的,只能一起啃干粮,但所有人都没怨言,早一天抵达,他们才能早一天安稳。
“夫人,您喝口水吧,加了几片红参。”姚如兰将一杯热水端到邵芸琅面前。
邵芸琅只喝了一口,“换了,天气炎热干燥,换凉茶来。”
姚
如兰将热水换了,又拿了湿帕子给邵芸琅擦脸擦手。
邵芸琅已经好几天没有沐浴了,条件不允许,好在她都在马车中,车中放着冰釜,她还不算太热。
姚如兰见她如此淡定,而马车四周的护卫却严阵以待,悄悄问:“夫人,奴婢听下面的人说,咱们再往前就要加倍小心了,您不怕吗?”
“这么多人护送,我怕什么?你害怕?”
姚如兰努力掩饰自己的恐惧,装作不在意地回答:“我也不怕,就是这一路走来,发现越来越偏远,人越来越少,咱们明日还能找到有人的落脚点吗?”
“能。”邵芸琅肯定地说。
路上无聊,她除了偶尔看会书,大部分时间都在研究自己的那三份方案,杨钺的回信一直没有收到,这才是让她不安的来源。
她也会给丫鬟们介绍西北的情况,这里与繁华的京城自然没法比,与山清水秀、物质丰富的江南也没法比。
这里民风彪悍,沿途有不少举家逃亡的流民,看到这支送嫁的队伍会恶狠狠地盯着他们,目光里充满了掠夺的贪婪,却又在禁卫军的震慑中不舍地离开。
“弟妹,天气太热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等太后落山后再走吧?”杨三郎身上穿着软甲,里面的衣裳已经全湿透了。
邵芸琅问了他一句:“这里离永昌还有多远?”
杨三郎擦了一把汗,摇头说:“不知道,派出去探路的护卫还没回来,不过应
该快了吧。”
杨三郎也是第一次走这条路,并不清楚各个城池的位置,他甚至觉得自己还不如邵芸琅。
“弟妹,你怎么对西北这么熟悉?你来过?还是你们邵家从小就接触这些?”
邵芸琅骗他说:“邵家的根基在西北,我从小就听说这边的故事,这里的每座山每条河我都知道。”
“真的?”
“假的。”邵芸琅只是在之前研究过这条路线而已,哪里真有那么神。
她对杨三郎说:“休息两刻钟吧,只要能在今夜前抵达河西邬堡就行。”
“这里还有邬堡?”杨三郎来兴致了,既然有邬堡,那他们今夜应该能睡个好觉了吧?
“有,还不止一个,不过你也别指望安全性有多高,只是比普通村庄更结实一点而已。”
谢三郎此时还不知道邵芸琅酝酿着一个怎样的计划,直到他在傍晚时分收到杨钺派人快马加鞭送来的信。
杨钺才回到军营不久,花了一点时间消化完了这震惊的消息,又和杨蹇关起门来讨论了一番,最后才快速写了这封信派人送来。
他立即召集军中将领议事,有几个到的晚了,被他好一顿批。
众人见他面色不虞,一个个好奇地问:“小杨将军马上就要成亲了,怎么还不高兴起来了?”
“难道是对新娘子不满意?”众人心里这么想,却不敢说出口。
邵承启问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贤侄这几日都去哪儿了?”
杨钺环顾一周,
附在邵承启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众人只见邵大将军的脸色变了又变,也不知道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