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没多久,就有沈府的下人抬着五口大箱子进来。
十万两现银,而非银票,沈夫人高傲地说:“请谢三夫人亲自点一点吧!”
她就是故意的,这一路让人开着箱子抬着银子进山庄,如今外头已经传遍了。
至于后续会发生什么事,她就不管了。
邵芸琅起身走到箱子面前,随手取了一锭银子,这都是银庄刚取出来热乎乎的银子,成色上等,确实假不了。
有账房先生过来清点入账,邵芸琅高兴地说:“没想到沈夫人速度如此之快,这些银钱本夫人分文不取,全部捐献出去,到时候功德碑上给您记上一笔,也算替您积德了。”
沈夫人没料到她会将钱捐出去,有些不相信,“一个慈幼堂就需要如此多的银钱开支?”
“当然不是用在慈幼堂,北方战事结束,满目疮痍,死伤的将士无数,我们慈幼堂里有一半的孤儿来自北方,他们受将士庇护才能活着来到这里,这笔钱用来填补死难者的抚恤金正合适。”
邵芸琅并不是说说而已,
从她打算要赎金开始,就在动这样的念头了。
沈家豪富,落到她手里,怎么也得刮下一层皮来,十万两对沈家来说并不算很多。
官府的人姗姗来迟,来的还是徐通判。
沈夫人对这位新新上任的通判大人并不熟悉,投了几次帖子都被拒了,送上门的礼也一次未收过。
姑苏官场上都在传,徐大人是皇上亲自任命的,三年后必定高升,犯不着在这三年里大肆收刮钱财。
这样的人最难巴结,因为他一心想做好业绩。
沈夫人忙迎上去,“徐大人,久仰大名,民妇乃是沈氏商行的家主刘金花。”
徐衍朝她点点头,绕过她朝邵芸琅作揖,“谢三夫人,可是您命人报官?”
邵芸琅并不想看到他,揶揄道:“什么时候通判还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案子了?”
“在下听说是谢三夫人的庄子出事了,所以主动要求过来的,不知可有能帮上忙的。”
沈夫人没想到这两位竟然是旧识,而且看样子还很熟悉,徐衍甚至当着自己的面主动承认偏帮邵芸琅。
她脑子一转,赶紧说:“徐大人误会了,并未有大事发生,是一场误会而已,我与谢三夫人已经谈妥了。”
徐衍在路上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斜了沈铎一眼,并不接沈夫人的话。
邵芸琅也知道,徐衍在是最好的,她正好还有事要拜托他。
“徐大人也看到了,我这里有十万两现银,想通过官府捐献给东
北三军,作为亡者抚恤金,不知徐大人可否帮忙转交?”
任务
徐衍为邵芸琅的慷慨与善良所感动。
她来姑苏后建善堂,收留孤儿老人,亲力亲为,如今还给战死的将士捐赠抚恤金。
这般大义,实在让身为男子的他都觉得动容。
“这是好事,徐某自然遵从,只是十万两不是小数目,在下要先上书朝廷,才可将银子护送至北地。”
“这是自然,只是十万两也不算很多,层层上报难免会有人中饱私囊,徐大人可以加上一句,此乃谢家所赠,是我谢邵氏的一点心意。”
“好,还是夫人想得周到,在下这就去办,在银子转交之前,怕招贼人惦记,官府会派衙役过来看守,请夫人配合。”
“那再好不过了,这样我们住着也安心。”
两人迅速达成一致,徐衍不好多待,留下衙役回城去了,同时也带走了沈铎母子,说是要护送他们一程。
一路上,沈夫人只对儿子关怀备至,并不敢去找徐大人套人情。
这新上任的通判大人与谢家有私交,往后她可真得看好儿子了。
进城后,徐衍下车说道:“沈夫人,令郎的光辉事迹本官也听说了不少,若是您忙于商务无暇管教,不如将令郎交予我,我送他入军中历练几年,保管还您一个孝顺听话的好儿子!”
沈夫人吓了一跳,赶紧告罪:“不敢劳烦徐大人,民妇一定严加管教。”
“希望夫人说到做到,以前的事概不追究,以后令公子再如此不懂事,本官可就依法办
事了,任何人求情都无用。”
这次若不是邵芸琅机警,被这登徒子冒犯了,他如何面对已故的谢渊?
而且那样善良仁义的女子被这种流氓无赖盯上,真是岂有此理!
邵姑娘还是太宽宏大量了,心地善良,这样的渣滓就不该轻松放过。
邵芸琅命人将银子抬进库房,由官府的衙役守在外头。
解决了麻烦事,邵芸琅伸了个懒腰,对丫鬟说:“我饿了,想吃厨娘做的银鱼蛋羹和狮子头。”
墨香无奈地说:“早就做好了,都给您热过两回了,您也真是,晾着她就是了,还耽误自个吃饭。”
“这不是看在十万两的面子上么,一顿饭的功夫赚十万两,谁有我厉害?”
“那是,左手进右手出,您可真大方。”墨香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