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宛妍上车后说:“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今日若是碰到的是杨钺那群纨绔,肯定不会这般有礼。”
邵宛茹与她同辆车,听到这话也只是胡乱应了一声,自从刚才见过状元游街后就一直心不在焉,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回家。
等进了自己的院子,房门一关,邵宛茹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丫鬟们束手无策,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邵宛茹哭累后才与心腹丫鬟说:“如今大姐婚事已定,二姐似乎也有了眉目,可我的亲事呢?大伯母根本提都没提,母亲远在西北,难道就任由我的亲事无人管吗?”
“姑娘,不会的,您可是堂堂威远大将军的嫡女,听说来上门提亲的人不少,只是大夫人都给回绝了。”
“是啊,提亲的人不少,可是谁我们都不知道,大伯母连说都没跟我说一声就全回绝了,外头的人一听,还以为武侯府的三姑娘有多挑剔呢。”
“可能是不合适吧。”丫鬟只能如此安慰道。
邵宛茹今日瞧见那状元郎的风采,懵懂地体会到了一丝情愫,由此想到了自己的亲事,越想越伤心。
她只比邵宛卿小半岁而已,同龄的女孩一个个都有好消息传来,她怎能不急?
“笔墨伺候,我要给爹娘写信。”
邵宛卿一回府就去找梁氏,听到梁氏正在屋里训话,话里话外都是对大嫂的不满。
她敲门进去,让丫鬟们退下,抱怨道:“娘,您又和大嫂置气!”
“谁敢和她置气啊,她如今翅膀硬的很,对我视若无睹了。”
“您盯着大嫂做什么?这家里的事情还不够您忙的吗?之前说的二妹妹的亲事,您可让人去打听了?”
说起正事,梁氏也认真起来,“那赵府如今也不如从前风光了,驸马也无实职,我们真的要与他家结亲?”
邵宛卿哪管赵家如何,她当初只是想将邵芸琅送到长公主身边受难罢了。
她笑了笑,温婉地说:“也对,是我考虑不周了,赵家确实配不上二妹妹的身份,那您看,谢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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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哪个谢家?”梁氏怀疑地看向邵宛卿,以为她糊涂了。
邵宛卿在她身旁坐下,轻轻靠在她肩膀上,小女儿姿态尽显,轻声说:“就是谢首辅家啊,咱们武侯府的门第也不差。”
梁氏眼中露出宠溺的神色,抚摸着女儿的长发,“可谢家并没有适龄的郎君,你总不能让那孽种给谢家二老爷做填房吧?”
谢二老爷年轻时丧妻,如今年过三十还是单身一人,给他做媒的人也很多。
“她一个庶女,继室也不是不能做,不过我认为她跟谢家幼子更般配。”
“你疯了!”梁氏推开她,皱眉问:“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正经人家谁会与那病秧子结亲?”
“娘,谢渊虽然病体难愈,可他才貌双全,又正当年,我听说谢家也有意为他挑选妻室,这个时候与谢家结亲必定是雪中送炭的恩情,可以促进两家情谊。”
“但外人只会说我这个嫡母苛待庶女,连你也会被人诟病的。”
“可若她自己喜欢呢?谢渊的才貌不用我多说了吧,女孩子很容易心动的。”
梁氏认真想了想,这桩婚事当然是利大于弊的,谢首辅乃是文臣之首,这样的家世配庶女绰绰有余。
“只怕谢老夫人不会愿意要一个庶女做儿媳。”
别看谢渊娶妻难,可那也是谢家太挑剔的原因,否则有大把的人家愿意将女儿送去给那个病秧子。
“好事多磨,外祖母与谢老夫人颇有交情,不如让外祖母先去探探口风?”
“行吧,我会安排的。”梁氏盯着她说:“我知道你在为将来铺路,这很好,但你也要记住,位置越高,越应该爱惜羽毛,就如同四皇子一般,一步错就难以回头了。”
“是,女儿谨记。”
邵芸琅并不知道因为那短暂的接触,邵宛卿就将主意打到她身上了,如果她知道,肯定要拍手叫好。
这简直是瞌睡了送枕头,替她达成心愿啊。
“姑娘,您这本诗集看过许多遍了,抄也抄过好几遍了,怎么还在看?”惜月好奇地问。
邵芸琅最近都在研读谢渊出过的一本诗集,他确实有才,做的诗比旁人多了几分看透生死的淡然,很能触动她的心扉。
“博山君子,这是哪位大师?”
“我也不知,随便看看罢了。”邵芸琅骗她说。
“您上次让我去找的四书五经注解似乎也是这位大师的。”
“嗯。”她放下笔,对惜月说:“你明日外出替我送一封信,要亲手交到孙小福手中。”
“可孙小福不是南下还未归么?”
邵芸琅拍了下脑袋,她竟然忘了这回事,“罢了,那等他回来吧。”
惜月瞧了一眼紧闭的书房门,压低声音问:“姑娘怎么不用青碧的兄长了?如果只是送信,他也行啊。”
闺阁女子,除了她们这些丫鬟,确实没什么可用之人,邵芸琅如今要办一件事都是千难万难。
“罗松婚期将近,就不去麻烦他了。”邵芸琅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