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因为外甥的死郁郁寡欢,又为了避着长公主一家装病不见人,因此对宫里的局势变化也没上心。
她总觉得,无论是大皇子登基还是四皇子登基,都是她的儿子,而且大皇子资质平庸,争也争不过老四的。
“四皇弟现在可威风了,也许过段时日就得称呼你一声太子殿下了,我既不是长也不是嫡,比不过你也正常,怎么连大皇兄也被你比下去了呢?”三皇子笑呵呵地说,当着大皇子的面,直接挑拨离间起来了。
大皇子不等四皇子开口就抢先说:“三弟别这样说,父皇选了老四肯定有他的用意,我们做儿子的只要听话就行了。”
三皇子若不是知道他在青州私囤军需,也要信了他这番话。
大皇子当了十几年的老好人,无功无过,谁能想到他也有野心呢?
“是吗?大皇兄好涵养,我就不服,这差事本该由大皇兄来接。”
二皇子听到这些话默默走开,他向来不参与这些争论。
大皇子是因为平庸才被人比下去,而他则是一出生就注定与皇位无缘了。
二月二这天,四皇子穿着隆重的礼服,坐着亲王级别的马车从宫里出发,随行禁卫军两千人数,由黎统领亲自带队。
二月二是春耕节,为保大庆一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这一日要祭祀龙神。
龙神庙在沿海地方十分常见,在京郊三十里外也有一座气势恢弘的龙神庙,四皇子今日第一站便是这里。
他要替皇帝到龙神庙上三炷香,据说只有神圣不可侵犯的真龙天子才能得龙神庇佑。
很明显,皇上这次派四皇子出来就是表达出自己要立储的心思了,百姓们不管这些,但官员们心知肚明,往后对待四皇子要更加恭敬些才是。
三皇子一派的人急得跳脚,但皇命不可违,他们至少现在不能有大动作。
三皇子烦闷地出宫找腾安之喝酒,春耕是百姓头等大事,今日万人空巷,三皇子见状心情更差了。
辰时初,一名小乞儿拿着一封信来找腾安之,脆生生地说:“是一位公子让小人转交的,说是您二位看了之后肯定会给我足足的赏钱。”
小乞儿期待且忐忑地看着他们。
腾安之接过手,打开信一看,大吃一惊,忙交给三皇子。
信中说,今日四皇子祭祀一定不会顺利,让三皇子做好乘胜追击的准备。
三皇子猛地起身,推开腾安之盯着那名小乞儿问:“是何人让你送的信?你可知我是谁?”
“贵……贵人见谅,小人不知,他蒙着脸,只交代了小人要亲手交给顺兴赌坊的滕五爷。”
腾安之随手赏了他一锭银子,打发他走了。
那小乞儿大喜,跪下磕完头才离开。
“殿下,对方有意隐瞒身份,定然不会轻易露馅的。”腾安之不知道为什么,第一个想到的人竟然是杨钺。
“你觉得这封信可靠吗?”
腾安之笑道:“是真的最好,就算是玩弄我们的,不也没有损失吗?”
三皇子高兴的将酒壶推开,背着手走出去,“那本殿就拭目以待了,该做的准备也不能少了。”
四皇子一脸庄严地走进龙神殿,恭敬地接过太常寺卿手中的香,念了一段祝福语,然后将三柱香亲手插进香炉里。
只见他的手刚松开,那三炷香居然从中间断开了,点燃的香也灭了。
“……”殿中站着朝臣重臣,以及数十禁卫军,见到这一幕集体傻眼了。
“这……老臣递香二十年,还是第一次见此情景,也许……也许是香受潮了。”太常寺卿不敢直视四皇子,忙命下属换三根香来。
四皇子面色难看,指着他呵斥道:“慢着!定是你们这群心术不正的贼子故意想陷害本殿,来人,将太常寺的官员拿下!”
太常寺卿年逾古稀,颤颤巍巍地跪下磕头,“殿下息怒,老臣绝无不敬之心,更不敢拿祭祀龙神此等大事来开玩笑。”
“哼,谁知道你们背后是否有人指使。”四皇子现在看他们谁都不像好人。
太常寺只是掌管宗庙礼仪的清水衙门,四皇子平日很少与之往来,也不确定他们是否被人收买。
四皇子不仅不信任他们,就连这龙神庙里所有的香也都不敢用了,叫了自己的心腹太监来,让他赶紧去找香。
“四殿下,祭祀是有吉时的,一会儿还要进行开耕仪式,耽误不得。”谢首辅想了个法子,让人重新抬了一个香炉进来。
“不如试试这批香有没有问题,若是别人用了都没问题,殿下也就不必大费周章地去找香了。”
决断
周晁文觉得这个办法也可,不过他要选用自己的人。
董辉弓着腰上前,先将每根香检查一遍,发现香并没有受潮易断的情况,让人用了几根,也都正常的很。
周晁文一脚踢开那个香炉,沉着脸说:“一定是刚才的香被人动了手脚!”
董辉挑选出三根看起来在正常无比的香递给太常寺卿,对方谨慎地点燃后交到四皇子手中。
周晁文伸手接过,深深吸了口气才往香炉里插。
“啪!”香还是断了!
这回就连谢首辅的脸色都变了,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算他信这是巧合,百姓们信吗?皇上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