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少爷,看在奴才忠心耿耿的份上,您别害我。”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漂亮的,温柔的。”
“肤浅。”
“奴才就是肤浅的人,少爷您也差不多。”
“不可能!”
“邵二姑娘就长得很漂亮啊,她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好温柔。”
杨钺听他这样形容邵芸琅,毛骨悚然,“说了多少次了,本少爷不喜欢她!”
“是是是,您不喜欢她。”
长戈腹诽:您只是上赶着往人家姑娘面前凑而已,又送钱又送人,深怕那姑娘受一点委屈,真是太伟大了!
主仆俩边斗嘴边走回家,刚进家门大雪就飘落下来了。
杨钺望着挂满灯笼的街道,自言自语道:“上元节快到了啊。”
“是啊,再过三天就是了,今年轮到咱们府上挂灯了,听说老夫人请了许多手艺出众的工匠,做出来的灯笼肯定是最好看的。”
大庆有习俗,上元节这天,朝廷大臣府上轮流为崇武大街挂灯,供百姓游玩观赏,届时还会有许多好玩的节目,是上元节的一大盛事。
杨钺:“我真的不喜欢邵芸琅!”
长戈:“您猜我信吗?”
宋七:“反正我不信。”
上元节逛灯会
“姑娘,今日上元节,您说家里会不会派人接您回家过节啊?”惜月刚从厨房领了两碗汤圆回来,在这溪源庵里,除了这两碗汤圆便完全感受不到过节的气氛了。
邵芸琅用汤匙搅了搅碗里的汤圆,这是庵里自己做的汤圆,看起来普普通通,吃一个还是普普通通,她有些怀念崇武大街上天下第一楼的汤圆了。
个头大,皮薄,有各种馅料,她最喜欢的是芝麻花生馅的,混着淡淡的桂花蜜香,一口咬下去香甜可口。
“今年崇武大街上的灯笼一定很好看。”她轻声说道。
惜月知道她很少出门,估计也没去崇武大街看过灯,唏嘘道:“姑娘看似锦衣玉食,身份尊贵,但其实还不如小户人家的小姐自由。”
见邵芸琅脸色不好看,惜月讪讪地问:“姑娘,要不我们出去玩吧?奴婢带您去看灯啊!”
“今日武侯府的兄弟姐妹们都会出门,被瞧见了怎么办?”邵芸琅说是这么说,却已经心动了。
“我们乔装打扮一下,不让她们认出了就好了。”
惜月说动就动,从她自己的衣裳里翻出了一件最不起眼的,拆了做成褂子,套在她们的素衣外面。
又调了黑乎乎的水往两人脸上抹,头发随意扎成两个圆揪揪,一件首饰也没戴。
她左看右看,又拿黑炭将邵芸琅的眉毛描粗一些,嘴角边还点了一颗痣,看起来就是个土里土气的乡下姑娘。
“丑是丑了点,但是这样安全,京城每年这种节日都有不少男孩女孩被拍花子的抓走的。”
邵芸琅对着镜子摸了一下脸,摸一手碳灰,“这样不行,多擦几次就露馅了。”
“您别擦啊,咱们没带胭脂水粉来,只能这样将就了,大晚上的,肯定没人会注意看。”
邵芸琅却觉得不够稳妥,吩咐她:“你去山脚下第一座小院那里,问她们借一支螺黛和一盒胭脂来。”
“那小院不是……”惜月有些嫌弃,“她们行为不端,咱们还是少来往的好,免得被人泼脏水。”
“借个东西而已,哪那么啰嗦,快去。”邵芸琅知道她在意什么,那家就是常常有男子混入的小院。
里头住着的人她只见过一次,听说是某权贵家中被休的姑奶奶,家族容不下她,就送到这里来了。
邵芸琅盯着镜子里的人发呆,假如她将来被休,武侯府是否还有她的容身之地?
若是老侯爷在世还好,他若不在了,其余人定是容不下她的。
还是得有自己的产业啊!
惜月很快回来了,回来时高高兴兴的,“没想到她们人还挺好的,猜到咱们要出门,还借了两身衣裳给咱们,比刚才奴婢做的好多了。”
邵芸琅换上衣裳,就是普普通通的粗布麻衣,太长的地方缝一缝,再补上妆,就是站在熟人面前也不会被认出来了。
两人在黄昏时出门,守门的比丘尼睁一眼闭一眼放她们出去了,叮嘱了一句:“明日早课前必须回来。”
“多谢师父。”
出了溪源庵,惜月吹响哨子,很快就看到一个男人从树林里钻出来,是宋七。
他惊讶地看着这两人,好半天才认出是邵芸琅主仆,问:“姑娘您要下山?”
“嗯,去城里走走,山下可有马车?”
“有,小福管事特意留了一辆马车在家里,我骑马上来了,您二位上马吧。”
宋七从林子里牵出一匹马,邵芸琅很确定自己没给他们配这么高端的交通工具,但什么也没问,和惜月先后上马,由宋七牵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