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辞来不及思索,就听到自己的声音:“想。”林砚起了身,往台上走去。这清吧里大部分都在看前方的改编现场,小部分人都在看他,这会儿他一起身,立即有人停下讨论声,目光钉在青年身上。他穿的很随意,黑色长裤,身上的毛衣也是最简单的纯色,但偏偏漂亮至极,露出的地方无一不美。如果视线能化作实质,或许能把他周身勾的鲜血淋漓。那清吧老板本来正在和其他人聊天,见着林砚朝他走来,临时也不说话了。林砚走到他面前,对着一开始唱歌的那人伸出手,用英文说:“能借一下你的吉他么?”他的唇色很红,肤色在头顶昏暗的透光下显得白皙柔软,有一种无形的暧昧氛围,那人立即红了脸,结结巴巴地应好,将手中寻常不肯外借的吉他递了过去。林砚坐在小木椅上,他把袖口挽的更高了点,一只脚尖微微弯曲落在凳粱上,另一只则松散地架在地面,低着头试了几个音。同时他在心里试着再次即兴改编起方才想的旋律。他已经很久没有亲自上过台前了,这会儿听着有些手痒,就想干脆拿下那瓶酒助助兴。吉他的声音回荡在四周。林砚清了清嗓子,指尖扫在吉他琴弦上,带出一波又一波音乐声。现场的灯光和视线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看起来昳丽又干净,微微垂下睫毛,开始跟着吉他的旋律哼唱:“with the und of silence,”“ restless dreas i walked alone,”“narrow streets of bble stone,”“neath the halo of a street p,”“i turned y lr to the ld and dap。”“……”青年的声音清澈动听,他的改编很干净利落,曲调转折间几乎认不出是同一首歌。原本在其他人改编时尚有的议论声渐渐消失在他的歌声里,最终化为一片沉默,段辞更是全神贯注地在听。青年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来回按压着吉他,音浪时而激烈,时而舒缓地流淌在他的身侧,他的神情很随意,带着近乎散漫的魅力,眼神却很认真,好似将窗外的月光一同融进了琥珀色的眼眸里。他的歌声吸引了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就连站在靠门处的阴影里,刚找到这里的谢无宴也顿住了脚步,抬起头看着前方。被改编过后的歌曲旋律配上青年动人的声线,就仿佛将众人带入了寂静无人的深夜。他们正在聆听对方缓缓叙来的故事,全身心地融入进旋律里,安谧又热烈,像乌云逐渐散去,背后的月光经过雨水的洗涤后更加皎洁,月光照耀在他们的脚下。歌声停止,旋律消散,一曲结束。青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单手提着吉他,递还给之前的主人。那男生刚回过神来,激动的脸色通红,冲他鼓掌。
就像是刚苏醒一样,周围那一圈人都在欢呼,不少人还冲他吹着口哨。林砚笑了笑,转过身问酒吧老板:“我能拿走那瓶酒吗?”他用的是英文,酒吧老板反应过来,相当热情地说:“当然可以。”他还想接着问一下面前这位漂亮青年的名字或者来历。能有这样的神级水平,怎么也不可能默默无名,最起码也得是圈子里的吧?在这位陌生青年的演绎下,这首老歌简直焕然一新,要不是歌词一样,他差点还以为这是一首完整的新歌,这要是流传出去,怎么着也得成热门啊。而且他连伴奏都没来得及,当时只顾着听了!但他用母语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林砚全都没听懂,他只冲对方礼节性地笑了下,随即转过身,提起了一瓶放在桌上的酒,在众人的注视下朝着段辞走了过来。青年单手提着酒瓶,姿态闲适恣意,白皙细腻的指腹上残留着琴弦勾出的红痕。他回到座位前,抬手把酒瓶递给段辞。林砚笑着说:“我请你。”青年笑起来的时候, 眸子里浮现着琥珀色的碎冰,段辞只觉得自己还没喝酒,就已经醉了。这有谁顶得住啊?反正段辞不行。他刚想说话,就见面前落了个影子。谢无宴从楼梯口的暗处走了过来, 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他出众的五官线条, 男人眼眸幽深, 像冬日结冰的深潭,一眼望过去冰冷而阴郁。林砚被他这么一看, 原本递酒给段辞的动作顿住了。他其实没想那么多。在现实里, 他将赢来的奖品奖杯随手送给旁人的次数数不胜数, 但这会儿被谢无宴撞了个正着——林砚想了想,把酒瓶立在了桌上,他唇角的笑意还未消散,对谢无宴道:“也请你喝。”谢无宴看着他动作。段辞试图隐藏起自己眼眸里并不明显的敌意,他像原本处于一场微醺的幻梦中,还带了几分不自觉地甜蜜, 但谢无宴的出现把他拉回了现实。林砚从吧台拿了几个空杯子,往里面倒了小半杯酒, 往两人面前一推。谢无宴一饮而尽。他很少喝酒, 但这点酒量对他来说不算什么。男人握着酒杯的手骨骼分明,他看着林砚:“这是什么酒?味道很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