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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地摄影师手札 第2338

他在枭谷三郎在当年杀死郭光棍儿和徐知夏的地方重新拍下的照片背景里,看到了一个要饭的小乞丐。

这个脏兮兮的乞丐蓬头垢面,但卫燃却通过那双眼睛认出来,那是徐知秋。

他甚至下意识的猜到了上一本相册里,枭谷三郎提及遭遇的刺杀来自哪里了,是徐知秋,也只能是徐知秋。

在这本相册的后半部分,枭谷三郎突兀的不再出现,照片里的主角,也变成了一个不断长大的小崽子。

最终,这本相册以一个老太太的黑白照片画上了句号。

轻轻合拢第四本相册,卫燃问道,“拷问记录有吗?”

“有,包括行刑过程在内,全都拍下来了。”

安菲娅立刻给出了回应,并在犹豫片刻后小心的问道,“老板,你你还好吗?”

“好,前所未有的好。”

卫燃说着,已经扣上了手提箱,“我们的人还在枭谷家吗?”

“还在”

安菲娅连忙答道,“我们制造了他们一家驾车出游的假象。”

“做成失踪和疑似逃亡的假象,别露出破绽。”

卫燃揉了揉虎口,“你也辛苦了,回去早点休息吧。”

“好”

安菲娅说着放下了咖啡杯,起身钻出帐篷,钻进车子离开了这里。

端起柴炉边的咖啡杯抿了一口,卫燃合拢帐篷门之后用力做了几个深呼吸。

他此时此刻总算是知道为什么那位活爹在终幕里要求虐杀并且灭门这么一个看似毫无关联的人,不,是野兽。

只是,那本活爹满意了,卫燃却因为那四本相册积攒了满腔的愤怒。

他根本没有想到,董维新的暴露竟然是因为这么一个侥幸活下来的鬼子。

近乎下意识的,他想到了仍旧藏在食盒里的那张扑克牌,想到了金属本子里的那颗燃烧弹。

在一次次的深呼吸之后,心头都在滴血的卫燃终于还是冷静下来。

现在他更想知道赵守宪和以沫夫妇活下来没有,想知道徐知秋和那个小道士活下来没有,那大概也是他仅有的念想了。

但在取出金属本子之前,他却又怕了,他担心他们永远的留在了异国他乡的战场上,和他在那片战场上认识的其他战士一样永远回不来。

他还担心,他们或许回来了,却像是老战士陈启一般,把魂儿丢在了那片战场上日思夜盼。

终于,他还是取出了金属本子,任由他在折叠桌上自己翻开,任由那支足够公正的金属羽毛笔写下了一行行血色的文字。

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傅问爻,抗日战士,于冷口保卫战中,因负重伤自戕。

1950年9月,骨灰由徐知秋迁葬于无量观后山。

师兄何问心遵其生前遗嘱,不立碑不起坟,植松树一棵为念。

温老嘎(温铁山),抗日战士,卢沟桥战役中牺牲。

1950年9月,骨灰由义子赵守宪、儿媳王以沫迁葬于喜峰口一侧山坡,以长城砖做碑。

吕力,抗日民夫,卢沟桥战役中与敌寇同归于尽,尸骨无存。

冯伙头(冯宝泉),抗日战士,南口保卫战中因负重伤,于居庸关外自戕。

1950年9月,骨灰由义子赵守宪、儿媳王以沫迁葬于喜峰口一侧山坡,以长城砖做碑。

王炳初,抗日战士,临沂战役中死战,与敌寇同归于尽。

1950年8月,骨灰由侄女王以沫,侄女婿赵守宪迁葬于蓟州王氏祖坟。

刘炮头(刘文善),抗联战士,1945年,因愤怒苏联红军士兵于喜都城内劫掠施暴开枪,射杀11名苏军战士后遭围杀,后被苏军定性为遗留日侨作乱。

同年5月,尸骨由董维新秘密安葬于董家寨子遗址。

高粱杆儿(高良千),游击队员,1943年,一家三口死于卫河细菌战。

1950年9月,骨灰由赵守宪、王以沫迁葬于喜峰口一侧山坡,以长城砖做碑。

霍先生(霍文启),游击队情报员,1942年死于日军五一扫荡,遭虐杀,尸骨无存。

郭光棍儿(郭修齐)及妻子徐知夏,共产党员,1937年战死于金陵,夫妻二人杀敌共计12人,尸骨无存。

董维新,地下党员,1946年12月,因遭逃脱审判之战犯枭谷三郎认出,于次年10月被捕并遭严刑拷打,牺牲于喜都,尸骨无存。遗有一女董常春。

董艾米,苏军战士,董维新妻子,1950年退役后返回华沙,开设“伊伦卡照相馆”为生。

1963年,董艾米于醉酒后自戕,遗有一女董常春。

2017年,董常春无疾而终,遗有一女董春喜。

赵守宪、王以沫,共产党员,志愿军军医,二人于1949年10月8日正式结为革命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