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能?浪费食物。」
“陛下,您不尝尝吗?”她轻轻开口。
萧景廷放下手中奏折,挑眉看她:“你很想朕吃?”
「这不是废话,不然干嘛给?你送?」
「吃个甜品都这么麻烦,早知道就不给?他送,我自个儿吃了也比现在热脸贴冷屁股,自讨没趣的强。」
腹诽归腹诽,嘴上自是温温柔柔:“陛下为?政务辛苦,臣妾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只能?送些汤汤水水,聊表臣妾对陛下的一片心意。”
萧景廷看着她努力摆出的真诚表情,薄唇轻扯。
大半年过去,她这演技还是一如既往的拙劣,毫无进步可言。
罢了,难得她今天突然冒出点良心送汤水过来,他便给?她三?分?面子。
修长手指端起那碗甜汤,他拿起瓷勺舀了一勺,缓缓送入嘴里。
“陛下,味道怎样?”陆知晚眼含期待地?问。
“尚可。”
萧景廷淡声道,余光瞥见她弯眉高兴的模样,黑眸轻闪:“你乐什么?又不是你做的。”
陆知晚愣了下,而后讪讪笑?道:“臣妾那个手艺,做出来的就不是甜汤,是毒汤了。届时便是陛下敢喝,臣妾也没胆子往您跟前送。”
萧景廷闻言,看她一眼,嘴角轻掀:“还算你有自知之明。”
陆知晚干笑?着捏了捏手指,也没多说,继续看着萧景廷喝甜汤。
从她这个角度看,男人的睫毛格外?纤长,烛光下蒙着一层淡淡暖黄色,无端添了份安静的昳丽。
「他不说话的样子还是很好看的……尤其这个角度,有点像小富贵喝奶,好乖哦。」
「也不知道他小时候有没有奶喝,难道是喝老?虎的奶长大的?呃,老?虎是哺乳动物,应该有奶吧?」
「唉,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孩在野外?平安长大,可以算作?奇迹了吧……真是不容易……」
她兀自想得入迷,连男人什么时候放下瓷碗都未注意。
还是萧景廷侧过身,面无表情唤了她的名字,她才堪堪回过神:“陛下有何吩咐?”
萧景廷盯着她,没说话,单手撑着桌案起身。
高大的身躯犹如一堵密不透风的铜墙铁壁,瞬间遮住大半的烛光,他身形朝陆知晚这边微倾些许,浓重的阴影便将?她兜头笼罩。
陆知晚蓦得有些慌:“陛…陛下,您怎么了?”
他仍是不语,脚步上前一步,俩人之间距离愈近。
陆知晚下意识往一旁退去,腰却抵上御案边缘,退无可退。
鼻尖传来浑厚的龙涎香气,她仰起脸,便对上男人那双看似平静却暗流涌动的幽深黑眸,一种危险的气息在无声蔓延着,她一颗心都高高悬起。
萧景廷定定睇着她,良久,才沉着嗓音道:“你与?萧兰纯今日都聊了些什么?”
原来是?要问这个?
「问就?问呗, 摆出这副凶巴巴的样子做什么?吓得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不过他这样严肃?难道?已经?知?道?了我和萧兰纯聊起珍妃和他的身世?」
「不应该啊,谈话的时候已经?把宫人都屏退了,他就?算在我身边按了眼线, 窃听的功夫不至于?这么厉害吧?」
陆知?晚心底冒出无?数个念头,眼见男人的脸色依旧阴沉如水, 几番迟疑,还是?决定坦白从宽。
“陛下,不然您先…坐下说?话?”
她弱弱抵上萧景廷的胸膛,试探性往后推了下,不曾想手腕反被萧景廷叩住。
他甚至更逼近一步,吓得她身子连往后仰, 眸光慌乱:“陛下?”
萧景廷握紧她的腕子,语气清冷:“她与你说?了些什么?”
这强烈的压迫感叫陆知?晚头皮发麻,再?不敢磨蹭, 忙如实答道?:“郡主与臣妾说?了些陈年往事有关珍妃的还有”
她悻悻咽下口水, 声音愈发小了:“还有陛下的身世。”
身世。
那段他不愿提及的不堪过往。
萧景廷薄唇抿得更紧, 狭眸定定看着眼前战战兢兢、脸颊雪白的女人,有那么一瞬间, 想将她摁在桌上打一顿。
先前就?与她说?过深宫之中,切忌好奇。
她倒好, 将他的话全?抛在脑后。
察觉到男人投来的目光越发冷戾,陆知?晚心下后悔不迭。
「早知?道?他这么介意,我就?该随便?扯个谎,干嘛这么老实都交代了啊啊啊啊啊我实在太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