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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页

如果那时,沈眷费尽了心思,用尽了办法,还是得不到她的回应,听不到她的声音,看不到她沾了血后,画出字迹,沈眷会怎么样?

她会不会一辈子,就依靠着午夜十二点的几分钟存在感,告诉自己,小歌还在,然后一天天的,对着空气说话,依靠着每天午夜的几分钟支撑着度日。

幸好,命运还算眷顾她们。一点点的,从只有十二点的几分钟存在感,到能碰到血,到她的存在感越来越久,情况在不断地改善。

顾树歌回想起来了,那一段时间的事情,从字里行间描绘出的画面,她回想起来,那应该是最黑暗最无助的几天,可是记忆里却全是坚决和乐观,在这座宅院里,在书房、客厅,沈眷静静地和她说话,衝她微笑,安抚她,鼓励她,依稀间还有月岁静好的宁静。

她是怎么做到的,顾树歌想,沈眷是怎么做到这么平静的,她当时身处其中,没来得及感受,现在回忆起来,沈眷是用怎么温柔爱护的心情,把不确定、徘徊迟疑和害怕潜藏在心底,隻把带着笑容的那面展示给她。

顾树歌想起来,心疼愧疚,恨自己做得不够好,让沈眷承受得太多。

记忆随着纸笺上的内容纷至沓来,乱且多,还杂,通过情绪的方式,愧疚的,欣喜的,内敛的,慌张的,一幅幅画面,不只是纸上描述的,还有很多年前的,小时候的,学生时代的,在英国时的,按照情绪的不同,全部涌现上来。

顾树歌来不及接纳,脑袋胀痛起来,她忍着痛意,往下看,但纸上却只写到第二次去广平寺就没有了。

顾树歌愣愣地呆坐着,后面呢,她想,后面发生了什么,头痛欲裂,伴随着慌乱和猝然空落下来的情绪。

“小歌。”沈眷的声音响起。

她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站在门边,这间卧室没有开大灯,顾树歌隻点了桌子上的台灯,沈眷也没去按开关,她的身体在黑暗中,走了出来。

她穿着睡裙,看着她,目光关切:“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轰的一声,有什么在顾树歌的脑海中炸开,她看到了一幅画面。

在雪中,在外面的那盏路灯下,她面前是一个戴着墨镜,戴着口罩,戴着帽子,穿得厚厚实实,把自己包裹成一个黑影的人。

黑影抬着头,看向她的身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嗤,像是有什么很好笑的事。

顾树歌猛然转头,看到沈眷站在窗子的后面,隔着水汽模糊的玻璃窗,朝着这边看来。

沈眷穿着睡裙,和现在的样子一模一样,关切,且焦急。

“你怎么了?”沈眷又问。

顾树歌从回忆中出来了,她怔怔地看着沈眷,毫无意识地开口:“我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