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归宜上任后,利用暗卫的力量,和父亲两人一同找出了当年泄露他们隐匿地点的奸细,是父亲同父异母的兄弟。
因为嫉妒镇南王的才能,故意一路上留下记号让北蛮人找了过来,迫使傅归宜与家人分离数十年。
做了这件事后他心虚不敢再冒头,暗中潜伏着,装作整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
直到这次兄妹两身份互换被他抓到了把柄,他偷偷写了一封信送往南陵京都被傅归宜截获。
信中说了两兄妹偷龙转凤一事,状告镇南王故意以嫡女代替嫡子上京,心存不轨,意欲谋反。
傅归宜看了后都气笑了。若真是让裴璟拿到这封信,他指不定要怎么阴阳怪气自己是个废物,有本事回苍云九州,没本事护住傅归荑。
他们顺藤摸瓜查出这桩旧事,最后找了个罪名,处决了他。
一年春去秋来,眨眼而过。
傅归宜在父亲的帮衬与指点下,已经能够独自承担所有的事情。
他们一家人还给兄妹两个共同庆祝十九岁的生辰。
傅归宜送了妹妹自己亲手制作的长弓,虽然不如逐月弓华贵精美,但胜在轻便小巧,还能折叠携带,傅归荑很喜欢。
傅归荑送了哥哥自己亲手种的枇杷,这一年她忽然喜欢上了种果树。
在镇南王府一隅,种有橘树,桃树,梨树,枇杷树,芭蕉树……
她也不管到底适不适合苍云九州的气候,想到什么就种什么。
傅归宜含泪吃下去,看着满满一筐枇杷,他大方地分了一半给父亲,美曰其名好东西一起分享。
老镇南王也含泪吃下去。
无他,傅归荑实在没什么种植天赋,上个月下的油桃每一个又涩又苦,这次的枇杷也不负众望的酸出天际。
然而她难得有一个兴趣爱好,大伙都非常给面子吃完了。
这一年,他们还陆陆续续收到傅归荑种的很多水果,父子两高兴到好几次两人不约而同都趁夜去将树上的果子连夜摘干净丢出去。
“到底是土有问题,还是苗有问题。”傅归宜语气慎重,像在探讨什么国家大事一般。他手上小心地用剪刀剪下隐藏在叶片后又硬又绿的果,已经长在外面的不能摘,会被傅归荑看出来。
老镇南王叹了口气,“是我们舌头有问题。”
说完毫不犹豫摘了葡萄苗上的花,坚决不能让它长出来。
南陵皇宫。
裴璟面不改色地吃下从苍云九州送来的橘子。
因为还没有成熟,送过来的时候硬邦邦的。
空气中酸涩的味道让站在裴璟三尺外的赵清都忍不住变了脸。
赵清小心翼翼问需不需要吃点什么蜜饯之类的缓一缓,裴璟表示不需要。
过了一会,宫人送来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药汁苦黑。
裴璟等温度稍降,一饮而尽。
夜里,沐浴更衣后他站在铜镜面前,看着里面的自己。
两鬓的雪白又渐渐染成青黑,他悄然松了口气。
又一年新春,镇南王完全卸下重担,打算带着妻子云游四海,看一看这盛世山河。
老镇南王本来还想把傅归荑捎上来个全家游,主要是能让她离开镇南王府,傅归宜好趁机把她园子里东西都换一轮。
她放心不下自己的树苗,拒绝了。
老镇南王递给儿子一个同情的眼神,笑容满面拉着妻子离开,并说会在两人生辰前赶回来。
兄妹两送别二人。
傅归宜默默决定今晚上去把那棵枇杷树砍了,再谎称是风太大折断的。
作者有话说:
傅归宜:倒油我是专业的。
裴璟:你最懂我?哪有老婆懂我。
恶客
亭有枇杷树, 一年可结果。
傅归宜今年没能吃上让他怕得牙痒痒的枇杷。
三月末的倒春寒格外严重,大雨连绵不断,冷入骨髓, 连带着枇杷树都被冻得奄奄一息,别说开花结果, 连叶片都掉了一大半。
院子里其他果树也因风雨被毁了小半, 大部分都只栽种了一年, 根基不稳,遇到狂风骤雨自然抵挡不住。
这样看枇杷树反倒是最顽强的, 傅归荑平日里约莫是下了大力气去看护它,树枝干粗壮,根系牢固, 没有被风卷折,鹤立鸡群般挺立在园中, 有那么点遗世独立的味道。
然而傅归宜却没心思去管这些, 因为傅归荑病了。
“三天了,她的热度怎么还是不退。”傅归宜看着昏迷不醒的妹妹, 派人到处去找张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