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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广军愣了下,像是想起什么,“我,我跟他说过!但他说家里老母亲这几天有些感冒,想回去看看,第二天肯定准时!”

这又是一条万泽宇主动避开人的证据,但现在海姝更在意的却是广军的反应。他在现场晕倒就是一个稍稍过余的反应,现在的难过和迟钝更像是为了掩盖真实的情绪。万泽宇的死让他感到恐惧?这恐惧从何而来?

海姝将笔放在一旁,换了个话题,“你和尹灿曦是怎么好上的?”

凶喜(05)

05

广军绷得僵直的肩背在听到海姝新的问题时,缓慢地放松下来,脸上颤抖的筋肉线条也趋于平顺。他双手捂住脸,用力抹了一把,声音带着颤栗之后的回响,“曦曦,对,我和曦曦……”

海姝主动说起尹灿曦在滨丛市的事,“尹灿曦很聪明,虽然只读完了初中,但各方面不比念了高中大学的差。我最早认识她的时候,她跟着一位臭脾气化妆师,别人都忍不了,但她可以,还把那化妆师的本事全都学了去,后来自己开店。”

广军点点头,笑得有些难为情,“我对她一见钟情。”

海姝兴致浓厚,“哦?”

“她回来卖化妆品,店就开在商业街上,开业时免费给人化妆,阵仗很大。”广军说,虽然尹灿曦是周屏镇人,但在那之前,他没有注意过她。商业街上热闹,他朋友一听说有家新开的化妆品店,就拉着他同去。尹灿曦身为老板,自然化着精致的妆。他只看了一眼,就觉得这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女人。

海姝心中冷笑,广军说的这朋友,应当是他当时的女朋友。

广军似乎察觉到自己不该提什么朋友,尴尬地瞄了海姝一眼,喝过水后继续道,他心里装着尹灿曦,隔三差五往店里跑,尹灿曦还揶揄他,“你一个男人,也想化妆?”

为了照顾尹灿曦的生意,他买了不少店里的香水。别的都是女士用品,不好买。尹灿曦一天换一个妆容,俏皮、娇美、成熟、可爱,什么风格都能驾驭。

他终是没忍得住,买下了店里的口红套装。尹灿曦笑着问:“这是送给哪位女朋友?”

他借机向尹灿曦告白,“我想送给你。”

尹灿曦没有立即答应,经过一段时间的你来我往,两人才成为男女朋友。

听上去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海姝琢磨了会儿,又问:“我刚看你家的意思,他们不喜欢尹灿曦?”

广军叹息,支支吾吾道:“曦曦工作不稳定,在外打工的那几年也不说到底做了什么,只说给警察帮过忙。”

海姝仍觉得广军身上问题不少,他似乎不太像尹灿曦能爱上的男人。尹灿曦就像张扬飞舞的彩蝶,广军只是地上木讷的混凝土。

如果非要找出广军值得嫁的理由,那只有一点——广家在周屏镇很有地位。

周屏镇的支柱是灰涌玻璃厂,广军的父亲广永国是玻璃厂的副厂长。

现在这种以厂为中心的小社会虽然没落了,但在本就相对落后的乡镇,副厂长还是有相当高的话语权。

广家所有人都在玻璃厂的肥差上任职,广军自己就在住房科。那可是最闲又最有钱的岗位——厂里修房子分房子都是住房科说了算,工人们为了房子挤破脑袋,住房科一个小科员都能吃满嘴油。

海姝觉得在滨丛市打拼的尹灿曦不至于为了这些嫁给广军,可回到老家的尹灿曦就难说了,尹家也是一大家子,都是普普通通的工人,尹灿曦上有姐姐下有弟弟,婚姻不是她一个人的事。

广军有些坐不住了,试探着问:“我可以回去了吗?来这么久,我不太舒服。”

海姝再次与广军对视,“对了,尹灿曦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广军不自在,“她,她昨天没回来。可能在她自己家。”

“她昨天来找我了,一个人,大晚上的。”海姝边说边观察广军的表情,“她问我死的是不是万泽宇。”

听到万泽宇三个字,广军又紧绷起来,“哦,她也很关心。”

“万泽宇是你的好兄弟,你居然没有陪着她一起来。”海姝说:“她回去的时候,你也没来接她,是她娘家人带她回去。”

广军着急,“我昨天完全消化不了!我不知道她跑哪儿去了!”

你今天消化了,但你也没操心尹灿曦在哪。是心里占着其他事?海姝没直接问,却站起来,俯视着广军,“你在怕什么?”

广军瞳孔骤缩,嘴唇失去血色,“我……我怕什么?”他突然激动起来,“我有什么好怕的?宇子死的时候我在家,那么多人都能给我作证!”

听见房间里的动静,广家人又冲了进来,广母骂骂咧咧,护着广军离开。“无法无天了!抓不住犯人,光找我们这些老百姓麻烦!我要举报你们!”

刑侦一队部分队员此时在二楼,将一楼的动静听了个去头掐尾。温叙笑道:“看来咱们这新头儿是个带刺儿的,一来就把群众给惹毛了,走,去擦擦屁股?”

隋星扫他一眼,“就你?不火上浇油就不错了。”

温叙开起玩笑:“怎么跟师哥说话呢,小星星——”

隋星放下手上的活,下楼,恰好在楼梯上遇到海姝。隋星:“打起来了?”

海姝嗤了声,“那你是下来拉架还是看热闹?”

隋星:“下次打久一点,不然我想加入添点火都赶不上。”

海姝一合掌,“你提醒我了!”

“嗯?”

“消防!”

消防中队的队长赶来,海姝提到林子里熏肉的安全风险。队长也是一脸无奈,说他也没啥好的办法,这属于是周屏镇的传统了,一定要在那儿熏,七老八十的人根本不听劝,每年这个时候他们都会打起十二分精神,有点不对劲就赶紧出动。

海姝又问队长知不知道镇民们为什么要在林子里熏,队长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反正一句传统走天下。

海姝说:“有个阿婆给我说,林子里的熏桶,等于一个祭祀冤魂的阵。”

队长吓一跳,“不可能吧?我们镇早没封建迷信了!”

正好派出所所长副所长也在,海姝话锋一转,“赵所,王所,今天排查时,有位上了年纪的阿婆给我说,三十年前,镇里发生过一连串多人遇害的案子,你们这儿有没有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