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觉得这些都是天意吗？你就没想过，蒋三妮的今日都是你的包庇与溺爱导致的？”

苏云舟皱眉说道：“因为你有愧于她，所以就事事迁就纵容她，这才造成了她今日的自私与狠毒，归根到底，是你的溺爱害了她！”

这话让老太太的表情猛然一凛。

许久，她微微闭上眼睛，两行热泪滚滚而落。

“是，是啊，不是命运在惩罚她，是我的纵容溺爱害了她！小时候的三妮，其实也乖巧可爱……”

苏云舟看着老太太痛苦的模样，她问道：“我想知道你如何让蒋爱云拥有了上一世的记忆！”

听到这话，老太太眼中没有半点震惊，望向苏云舟的眼神满是坦然。

“你重生的时刻，其实是三妮死亡的瞬间，她是上一世作恶多端的厉鬼，这一世里根本没有她的容身之处，可于我而言，她永远都是我的女儿，当妈的，哪里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去死？”

“我偷听到神让你重生的旨意，私下偷偷效仿，竟真的让三妮逃过死劫，与你一样有了前世记忆。”

苏云舟沉声问道：“偷听到神的旨意？你在哪里偷听到的？”

“云隐寺！”

老太太哑声说道：“其实你婆婆她……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她的灵魂还在这人世间，还在那云隐寺的佛灯里，她心怀执念，困守在那永世不灭的微弱火光中，应该也很痛苦吧？”

若是从前，苏云舟必定对这些鬼怪说辞嗤之以鼻。

什么神呀佛呀的，都是扯淡，建国之后都不许动物成精了，还哪有神和佛？

但默默的，她还是记住了“云隐寺”这个名字。

如果婆婆的灵魂真的在那里，做为儿媳妇的她，总该去探望拜访才是。

“我救你，并不是为了探听你与蒋爱云的母女深情，既然你提及我婆婆，那正好，我想知道我婆婆死亡的真相。”

苏云舟说道：“我知道一定与周迎娣和赵三枝母女有关，但凡事都得讲究个证据！”

听到这话，老太太淡淡“嗯”了声。

“是啊，所谓的灵魂都是虚无，只有活生生的人站在面前，才是真正的人情冷暖，你为你婆婆讨个公道也没错。”

她看着苏云舟说道：“我可以告诉你婆婆死亡的真相，但你也必须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看着老太太眼中的光，苏云舟摇了摇头。

“我没法向你保证会饶蒋爱云一命，前世的债我可以不追究，可这一世呢？如果她依然一意孤行要伤害我，我一定会加倍报仇！”

深吸一口气，苏云舟说道：“你也说了，活生生的人才是真正的人间冷暖，你有你想守护的人，我也有我想守护的人，不然，我婆婆为什么要送我回来？”

“所以别再抱怨上天不公命运残酷！蒋爱云走到今天这一步，并不是命运的错，而是你不分对错的过度溺爱，生生将她推上了绝路，最该忏悔的人是你！”

命运的惩罚

沈战野已经向医生了解完老太太的情况，比他们想象得要严重。

“虽然匕首没有刺中要害位置，但因为老太太本身患有多种基础疾病，再加上失血过多，所以恐怕……”

病房外，沈战野眉头微微皱起，他看着苏云舟说道：“医生的意思是尽快通知家属，否则怕是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了。”

“通知蒋爱云？她若是有人性，就不会刺伤自己的养母了！”

苏云舟捏着眉心说道：“报警吧！这事儿已经涉及到故意伤害了，这是犯罪！”

“我已经让耗子去报警了，估摸着警察马上就来了。”

顿了顿，沈战野说道：“刚才你与她……聊什么了？”

听到这话，苏云舟抬头望向沈战野。

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开口时，只见耗子领着两个警察匆忙赶了过来。

“这位小同志已经给我们说明了情况，我们先找受害者做进一步的调查。”

警察说罢，在医生的陪同下进了病房。

苏云舟和沈战野守在门口，也多少能听到一些动静。

“没有，没有人伤害我！”

老太太已经是强弩之末，床边的生命监护仪不时发出刺耳的报警声。

“他们知道什么真相？我女儿昨晚与我大吵一架离家出走了，是我自己想不开，就找到废弃的院子自寻短见，你们……别冤枉我女儿！”

即使被自己最爱的人伤害到遍体鳞伤，可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老太太还是选择了原谅。

苏云舟无法站在道德制高点去评判老太太这种包庇犯罪的行径，因为她是母亲。

警察不傻，自然不相信老太太这拙劣的谎话。

正打算进一步追问时，只见她忽然开始颤抖抽搐，片刻竟然昏迷过去。

医生大惊，忙上前进行抢救，警察也只得先退出来。

“警察同志，这……能立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