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鱼死网破,谁也讨不了好。
郑全听得满头大汗,连连点头,还怕自己记不住,把宋积云的话复述了两遍,见没有了错误,这才长吁了口气。
宋积云道:“你快去快回。父亲在南昌、上饶等地的田产我也准备都换了银子,到时候恐怕还要你往南昌、上饶等地跑一趟。”
郑全已经眼花缭乱。
二老爷私底下的生意能处理,那些揣又揣不走,兜又兜不下的田地怎么处置?
他挠了挠脑袋。
宋积云道:“等你回来再说。要紧的是你要快点回来。时间拖得越长,对我们越不利。”
她话音刚落,书房外突然传来“咔吱”,脚踩断树枝的声音。
宋积云和郑全脸色大变,等她站起身来,郑全已风驰电掣般的窜了出去。
外面传来拳脚打斗的声音。
宋积云皱了皱眉。
郑全是她父亲留给她,小小年纪就天生神力,为此还被他父亲送去了龙虎山的正一习武。下山的时候,郑全的师傅十分不舍,说他天赋异禀,是个练武的好材料,就这样给人当仆从可惜了,想给他赎身。
宋家对郑家有救命之恩,郑全自然不答应。
宋积云的父亲就把郑家的卖身契给了她,让她找个机会施恩郑家,给郑家放籍,以此来保护她的利益。
郑全的身手如何,她再清楚不过了。
能和他过几招的人,武艺不会太差。
宋积云在门口观望。
紫藤花架下,一个穿藏青色细布道袍,头戴网巾的年轻男子正和郑全对峙而立。
他看上去不过二十一、二岁的年纪,和身高八尺的郑全差不多高,面白如玉,薄唇悬鼻,生了双男子间少见的水杏眼,大大的眼睛,眼尾微挑,眼眸乌亮,十分的俊美。
只是他眼神凛冽,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风吹过花架,落了他一肩的紫藤花。
这个人宋积云不认识。
不过,因为她父亲的葬礼,这几天家里人来人往,很多人她都不认识。
宋积云低头。
将脸隐藏在了孝帽里。
陌生男子和郑全兔起鹘落,又打了起来。
花架摇摇欲坠,紫藤花漫天飞舞,花草被踩得支离破碎,一片狼藉。
没有巨响,可若是时间长了,也会引起旁人瞩目。
郑全有些急。
他重拳出击,甚至顾不得自己前胸后背空门大露。
陌生男子立刻瞅准了这个机会,一个拐肘,毫不留情地打在了他的胸口上。
郑全避之不及,捂着胸口连连后退几步才勉强站稳。
陌生男子没有乘胜追击,反而神色悠闲地站在原地,语带诧异地道:“身手不错!”
郑全紧紧地攥了攥拳。
陌生男子却掸了掸衣灰,一副“事了拂衣去”的模样。
郑全看着,大喝一声,如猛虎下山般气势凶狠地朝那男子扑了过去。
宋积云心中一急,情不自禁地上前几步。
郑全分明打不过陌生男子,他却还要再全力一搏,恐怕会吃力不讨好。
果不其然。
陌生男子迎身向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记手刀打在了郑全的颈脖处。
这一次,郑全无力防守,闷哼了一声栽倒在地上。
眼看着陌生男子抬腿向着郑全胸口踏去。
宋积云情急之下,顾不得其他,直接冲了出来:“公子,请手下留情!”
陌生男子转身看着她。
午后的阳光正正地照在他的脸上,眼底的寒意挡都挡不住地溢了出来。
宋积云心中一凉,但还是道:“这完全是场误会!我这仆从老实忠厚,不知变通。见书斋里来了个陌生人,就以为是心怀不轨之人。他也是护主心切,还请公子大仁大量,不要和他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