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者有罪论这东西,徐美珍见过太多,她并不想把自己推向风暴的中心,“前面您不是提到刘娟么,既然她能顶替了我的岗位,高组长没有查查她和李傲的关系?”
直觉告诉徐美珍,刘娟和李傲关系不一般。
而且他们厂里,也不止一个像刘娟这样的人。只是别人她不想关注,至于刘娟,她是要查查的。
“我跟过刘娟一段时间,但是没有什么发现。”高佩佩无奈道,“对了,她住在你家附近,你见过她吧?”
徐美珍想了想,有那么一些印象,但因为从来没说过话,所以印象不深。
她点了点头,看月牙高高挂起,“时候不早了,我家里人在等我回去吃饭。很高兴高组长能和我想法一致,您要是有其他主意,也可以和我说。”
高佩佩“嗯”了一声,目送徐美珍离开后,才往家去。
她家住得比较偏僻,等她到家时,天已经全黑了。刚拉开灯,迎面砸开一个水杯,她却没有反应,捡起地上的水杯,看着蜷缩在角落的姐姐,温柔地道,“姐,是我,我是佩佩。”
“佩佩?”
高明明头发散乱,她的眼神泛空,和正常人不太一样,“呀,是佩佩啊。对不起,我没认出你,真的对不起。”
“怎么办?我又砸了你,爸妈肯定要打我,不行的,我害怕。”
说着,她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夜里偷偷跑去看电影,是我不好……”
“姐,你别这样。”
高佩佩抱紧姐姐,免得姐姐再伤了自己。同样的场景,她回家两次中,总有一次会遇到。
她安抚了姐姐许久,等姐姐平静下来,才去做饭。
她的姐姐,因为拒绝了李傲的追求,在一次去看电影的路上被李傲给强暴了。因为摔到头,醒来后便神志不清,只会一直重复那句“我不该夜里偷偷跑去看电影,是我不好”。
爸妈找到姐姐后,爸爸坚决不同意报警,说是姐姐的错,如果不是她不正经,怎么会让男人对她有想法。又怪姐姐不听话,明知去看电影的路比较黑,还非要去。
爸爸说,他们高家丢不起这个人,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妈妈私下去找过李傲,可李傲死不承认,还叫人把妈妈打了一顿。
高佩佩不明白,怎么成姐姐的错了?
后来爸妈相继过世,她接替爸爸的工作,进了罐头厂上班。
她减去长发,不再喜欢裙子和发夹那些女孩的东西,对打扮自己失去了兴趣,也深深地厌恶每一个男人。
做好饭之后,高佩佩端到姐姐边上,一口一口地喂给姐姐,知道姐姐听不懂,但还是想说给姐姐听,因为只有在姐姐跟前,她才能说出心里话。
“我今天见到一个叫徐美珍的女人,她很漂亮,还非常聪明。和她聊过之后,我知道我们的机会来了。”
“姐,我会让李傲付出代价的。”
高佩佩帮姐姐擦干净嘴,看姐姐睡着之后,她坐在窗边,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和过去的无数个夜晚一样,又是失眠的一晚。
另一边,徐美珍回家时,正好碰到过来送板鸭的何继武。
姚虹把板鸭还给何继武,“何同志,多谢你的好意了,但我家里人不爱吃这个,你拿回去吧。”
徐美珍看了眼板鸭,油光发亮的,看着很香。
不爱吃?
那是不可能的。门边上的杨望秋,一直在咽口水。
何继武每次来送点东西,都会被姚虹拒绝。他就是想找个老伴,姚虹有退休金,儿子又有本事,不用靠他补贴家里。加上姚虹长得不错,在姚虹刚搬来时,他就动了心思。
那么多年过去,他每次示好,都会被姚虹无情的拒绝。
“我上回送饼干来,你说不喜欢,上上回的羊肉又说味道重。这次的板鸭可是我从老乡那里买来的,闻着多香啊。”何继武道。
姚虹早就知道何继武对她的意思,但她不需要老伴,也没想找老伴。
就算找,也不会找何继武这样的。
刚搬来这里,就有人和她说,何继武年轻时风流得很,她最讨厌花心男人。
“何继武,我们非亲非故的,你干嘛总来送东西?”姚虹不耐烦了,加重语气道,“以前念在我们是邻居的份上,我不把话说太绝。今天我直接说了,以后你别再上我家来,我家不缺任何东西,听到了吗?”
她不耐烦地摆手,示意何继武快滚。
徐美珍看何继武不动,帮着道,“何叔,我妈都这么说了,你回去吧。大家好歹是邻居,给对方都留点面子。”
何继武再一次没得好脸色,这次心里真的恼了,提着板鸭往外走。
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们不吃,他自己吃。
这只板鸭,他可花了一块五呢。
“何大哥!”
林婉看到何继武提着板鸭去后院时,知道何继武是给姚虹送去,恨得牙痒痒。明明她比姚虹还年轻点,人也更漂亮,何继武这个瞎子偏偏不搭理她。
现在看到何继武提着板鸭回来,林婉心里乐坏了,“你怎么又提回来了呢?她不要吧?”
何继武停下瞥了林婉一眼,“谁不要?我又没打算送人,只是提着它晃悠一圈,不行吗?”
“当然可以。”林婉看何继武生气了,不敢再阴阳怪气,走下台阶,“你这板鸭可太漂亮了,我和你说,我做板鸭的厨艺一流。不如我帮你做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