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报上去了,宁少耘不由有些紧张,垫底的学生面见老师,无异于自投罗网。
心在胸膛里突突地跳动,屏息凝神听着,不知怎么半天没有动静。过了一会儿,禅房的门才打开,太傅的目光甚至没在他脸上停留,转开身道:怎么,世子悟出大智慧了?
宁少耘不免惭愧,这个问题后来他就没有再想过,哪里来的大智慧,小聪明倒是有一点。
嘴角挂上了讨好的笑,他说:学生天资驽钝,这辈子是做不成学问了。再说今日休沐,老师怎么还谈课上的事呢。
他的不学无术,换来太傅凉凉的一瞥。太傅应该早就认可他的平庸了,也对,我只要陛下成才。至于你们,日后是骏马还是骡马,看你们各自的造化。
宁少耘讪讪摸了摸鼻子,就知道今日来,免不了几句教训。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要能达成目的,做骡马他也认了。
所以太傅示意他坐,他还是站着,站到太傅的书案前,老师,我今日冒昧登门,老师不问问我来做什么吗?
太傅抬眼看他,那双清透的瞳仁,如他垂委在胸前的长发一样幽深。通常情况下,太傅不愿意和他们商讨学业以外的问题,他们有什么困扰来请教,也是自己如实地陈述,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
太傅沉默的凝视,让宁少耘碰了一鼻子灰,终于老老实实跽坐下来,肃容道:老师,学生遇见了一桩难事,昨日整整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一个兵不血刃的好办法。但这个办法,还需有人助我一臂之力,不知老师可愿意伸一把援手,助学生脱离苦海?
说了半天,还是没有把事情说透彻。一个学生课业的好坏,完全可以从谈吐中窥见一斑。
我与你交情很深吗?太傅忽然发问。
宁少耘一怔,纯纯的师生情。
那么你是如何有这胆量,要求我助你一臂之力的?
太傅这人就是太清冷,太孤高,说话不留情面,让人进退两难。但换个立场想,他说的都是实在话,宁少耘自省一番,发现自己确实是太鲁莽了。
但来都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于是极力扮出哀求的姿态,半低着身子道:老师,学生当真遇见生死攸关的大事了,乞求老师,救学生一命。就是就是学生今年应太极观之邀压坛请神,这事老师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