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今日大驾光临,晚辈实在是受宠若惊。”郑无疾双手捧着酒杯说,“若有怠慢之处,还请王爷海涵。”
淮阳王笑着说:“郑大人太自谦了,你既是国之栋梁又为陈州百姓造福,我若是不来,那不成了老糊涂了吗?”
“王爷您才是国之重臣,”郑无疾谦虚地说,“晚辈才疏学浅,有许多地方都需要您提点。”
“后生可畏啊!”淮阳王笑着叹息一声说,“不过老夫毕竟比你年长几十岁,说句倚老卖老的话,你们夫妻都得多爱惜自己才是。
无疾你每日操劳公事,废寝忘食。春君呢又身怀六甲,内宅里有一大堆事务不算,还要忙着慈幼堂等事。
你们夫妻两个实在是太能干了,这固然是好的,可也要当心身体。”
他这么一说,众人都纷纷点头。
说郑无疾夫妻两个实在是太辛苦操劳了。
“王爷您实在是太过奖了,实则我还有许多地方做得不到。还是大伙儿帮衬才能做出些事情,这功劳可不是我一个人的。”郑无疾笑着说。
“你们两个真是没有辜负朝廷的信任和百姓的爱戴,我虽然早已不问朝政,可见到你这样的父母官,也是真心的感佩和敬重。”淮阳王也举起了酒杯。
“晚辈敬您一杯。”郑无疾说,“祝王爷康健和乐,事事如意。”
淮阳王跟他和徐春君都碰了杯一饮而进。
宴会的气氛渐渐高涨,郑无疾命人奏乐。
淮阳王笑着说:“有乐无舞,岂不可惜。”
于是便让他身后的年轻女子上台去献舞。
那女子落落大方地走上台去,随着乐声翩然起舞。
她身段袅娜,曼妙轻盈,舞技十分高超。
在场的众人,都不由自主被她吸引,甚至到了忘食忘言的地步。
一曲舞罢,那女子脸不红气不喘,盈盈一拜之后便退了下来。
众人不禁连声喝彩,一来是淮阳王的面子,二来这女子也的确舞得好。
“这女子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是王府的舞姬吗?”女宾席忍不住切切私语。
“不大可能吧?王爷来这儿赴宴,没事儿带个舞姬做什么?这可是从来都没有的事儿。”
别说淮阳王到别人家去赴宴不会带歌姬舞姬,就是一般人也不大可能。
“那这女子到底是个什么身份?难道是王爷新纳的侍妾?”
“更不能够了,若真是侍妾,怎么能不把头发拢上去?”
“这个人面生得很,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多谢王爷命人助兴,晚辈再敬你一杯。”郑无疾又过来敬酒了。
淮阳王说:“这一杯本王回敬你们夫妇二位吧!我今日来赴宴,还有个礼物要送给你们。”
“王爷您太客气了,我夫妻无功受禄,实在惭愧得很。”郑无疾说。
“话不能这么说,我没把你们当外人,所以今天才来的,在座的众位想必也都是一样的心情。”淮阳王说,“无疾公务操劳,春君身体不方便,虽然有仆人侍奉着,可也终有仆人侍奉不及时的地方。”
淮阳王说着指向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那个年轻女子:“她是我的义女,名叫付青竹,是我属下付参将的女儿。
她的父亲当年是为了保护我而被刺杀,因此我便认她为义女,只是她一直同她母亲在外乡,近几个月方才来陈州。
这孩子心地纯善,又很能干。我看着她年纪不小了,自然要为她考虑终身大事。
因此我跟王妃商量过了,就把这孩子送给无疾做个姨娘吧!”
齐人之福
淮阳王当着几百人的面,要把自己的义女送给郑无疾做小。
这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原本欢乐热闹的场面不由得静了下来。
郑无疾和徐春君对视了一眼,明白了淮阳王今日赴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在外人看来,淮阳王能来,那是天大的面子。
以他国丈的身份,把自己的义女送给谁,谁敢不接着?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是傻子。
如果郑无疾应下了,那就代表着他和淮阳王的关系更上一层楼。
如果拒绝,那可就从此交恶,成了敌人。
在酒席上,敬酒不喝都犯忌讳,何况是送人不要呢。
没等郑无疾说话,徐春君先开口了:“王爷和王妃如此美意,春君实在感激。又何况我与这位青竹妹妹一见如故,有她帮我分担,我也可以轻松些了。”
“夫人,此事非小,还是从长计议更好,”郑无疾说,“这位付姑娘,既是王爷的义女,咱们也不好薄待了。
如今正是年节下,实在有些匆忙,不如过了年,择个好日子……”
“很是不必,”淮阳王打断了郑无疾的话,“所谓择日不如撞日,何况郑大人这般清官,也不宜大操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