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瑞妃看了花影一眼,没有说话。
但两个人的眼神已经彼此明白,她们之前已经打听到御膳房今天都要做些什么,也已经提前布置好了,可是却没有一样端上来。
这些东西显然是从宫外头拿进来的,不知岑云初究竟用的是什么手段?
如果是特意从各地运来的,那也未免太浪费了。
其实崔瑞飞他们在饮食上做手脚,也并不敢下毒。
那样必然会引起大风波,皇上也会派人去查。
因为明摆着不是岑云初干的,没有谁会蠢到在自己操办的宴席上给人下毒。
她们要做的也不过是把果品弄脏,或者味道弄得糟糕些。
让众人都觉得岑云初办事不力,从而嘲笑和看轻她。
然后再从旁推波助澜,说岑云初有意怠慢皇后的吩咐。
没想到陈云初却来了这么一招,看来她们这一块儿是落空了。
崔瑞妃很快就平复下来心绪,一会儿戏台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变化了,那就等着看好戏吧!
前头都还好,先是吹曲,后是小调,都是宫廷教坊司的乐师。
不管是吹的弹的还是唱的,都不错。
但这些都不是重头戏,崔瑞妃知道,岑云初这半个月来最用心的,就是这最后一只舞。
名叫《送春归》,正应了饯花大会的景儿。
听说这支舞是岑云初亲自编排的,可见想永这个来挑大梁。
这饯花大会最后圆不圆满,就看这最后一支舞了。
如果这支舞出了岔子,那么无论如何也不能算善终了。
倒数第二个曲目结束之后,好半天台上也不见有人上来。
别人还没觉得怎样,崔瑞妃的嘴角便悄悄地翘了起来。
她开心地吃了一枚巧儿酥,好整以暇地等待着。
果然没一会儿,白福便匆匆忙忙地从戏台后头绕出来,来到岑云初身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
岑云初听说之后,脸色微微变了变,然后便起身,也到戏台后头去了。
这显然是有了事情,否则岑云初又怎会离席呢?
于是便有人悄悄议论起来。
白福笑眯眯地说:“各位娘娘,稍安勿躁,现在叫冷善才上台,给大家弹一曲琵琶。”
冷善才是教坊司琵琶弹得最好的,他的一曲在京城里可是能值千金。
不过众人明白,这显然是临时加上去。
崔瑞妃并不急,她不差多这一首曲子。
岑云初来到后台,见众位舞姬都围在那里,见了她让开一条路。
一个穿着打扮与众不同的舞姬坐在地上,显然她是主角。
她扮演的是花神。
“娘娘,这可怎么办呢?”舞姬泫然欲泣。
她的脚扭伤很严重,脚踝肿得比腿都粗。
这个样子别说跳舞了,想站起来都难。
刚才准备上台的时候,台阶却断了,她一下摔下去,把脚给扭了。
“娘娘,实在不行的话,清娥就先别上了,别人都上台,好歹把今天这差事应付过去。”说话的是教坊司的教习,这支舞是他在负责。
其他人都没说话,因为他们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但显然没有主角的舞,就好像空有一堆绿叶而没有红花一样,怎么看怎么别扭。
说是饯花却没有花,这不是闹出了笑话吗?
敢情花神没让送就走了,是生着气走的还是怎么着了?
“要不找人顶替一下清娥吧!”又有人说,“配角少一个也不打紧。”
“说是这么说,可谈何容易?清娥这个不走几遍场根本跳不下来,上去跳坏了,不是找死吗?”教习说,“何况她本来就是你们当中跳的最好的,有几处特别难跳的,你们谁能保证做到?”
众人一听又都不言语了,她们没有胆子去顶替清娥,万一在台上出了错,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毕竟今年连皇上都来了,跳错了属大不敬之罪,不是那么好开交的。
红衣舞姬
冷善才的琵琶完事儿了,行了礼退下去,怎么着也该最后一支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