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母亲的叮嘱,一没哭,二没闹,三没告诉公婆。
可即便如此,也不能消除她心里的不痛快。
不管怎么说,就算是有错,也是她和宗天保一起犯下的。又何况自己如今已经有了身孕,怀的可是他们老宗家的种。
姜印之夫妇俩极力张罗着一对女儿女婿吃菜喝酒,四个年轻人却是个怀心事。
姜暖觉得这顿饭简直称得上尴尬,好容易吃完了,便不想再多待。
霍恬善解人意,站起身来,牵着姜暖的手说:“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姜印之夫妇不敢说什么,只能客气地起身相送。
上了车,姜暖长长呼出一口气,整个人软软地靠在了车厢上。
霍恬长臂一伸,把她揽进自己怀里,低声问:“累了?”
姜暖点点头,没有说话。
这是她的娘家,可她从来也没有把这里当成过家。
“姨母姨夫他们怎么还没到京城呀?”姜暖又悠悠地叹了口气。
原本以为他们会在自己成亲之前赶到京城的,谁知现在还没有到。
“应该也快了。”霍恬轻轻拍了拍她。
喜出望外
马车走得不紧不慢,姜暖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马车到了公府门前,霍恬掀开车帘,瞧见门口停了几辆马车,正有人往下搬东西。
便轻轻推了推姜暖。
姜暖猛地醒了,问:“是到家了吗?”
“快去认亲吧!”霍恬捏了捏她的鼻子说,“一会儿不许哭鼻子。”
姜暖一时解不过来,掀开车帘往门前一看,顿时惊叫了一声。
她看到那卸车的人中有登州的老家人,便什么也顾不得了,一下就从车上跳了下去。
“刘伯伯、李大叔,你们都来啦!”姜暖赶上前去,亲亲热热地跟这些人打招呼。
“哎呦!是大小姐!这要在街上遇见,我们都不敢认了。”两个老家人见了姜暖也十分高兴。
姜暖这孩子从来不嫌贫爱富,对他们这些老家人礼貌又亲近。
姜暖见到他们就知道姨母和姨夫他们准来了,撒丫子就往院里跑。
吓得霍恬在后面紧追,招呼她:“小心些,千万别摔了!”
姜暖哪里肯听?一支箭似地跑到了后院。
果然,万妈妈桑妈妈她们正陪着余含英一家说话呢。
姜暖一进门,就立刻扑到姨母的怀里又哭又笑。
她对自己的生母并没有印象,从记事起,她就是在余含英怀里长大的,所以在心里早就将她视为自己的亲生母亲。
“来来,让姨母看看,我们阿暖出落得什么样了。”余含英笑着将姜暖稍稍推开一些,仔细打量她。
两年没见,姜暖比离开登州老家时出落得更加标致美貌了。
而且因为嫁得好,无论是穿的戴的,还是气度神情,都透出一股大家风范。
“两年不见,长成大人了。”余含英虽是欣慰欣喜,可还是忍不住落下眼泪。
姜暖和宗家定亲的事她是知道的,很是高兴放心,可后来霍田又派人送了信去。虽然没说细情,只报了婚讯。
她也知道姜暖和宗家的亲事是黄了的,其中必然有诸多曲折,而姜暖一定是受了委屈的。
并且他们也不知道霍恬的为人到底怎样,不免为姜暖担心。
如今知道她一切都好,才算真的放下心来。
姜暖的姨夫瞿茂林也十分感慨,笑得很是开心。
而余含英的两个儿子余定国和余定邦也早都围了过来。
两年的时间放在孩子身上很明显,因为太久没见,他们已经和姜暖不再像当年那么亲近了,只是看着她抿着嘴笑。
姜暖把他们两个拉过来,紧紧抱着说:“都长这么高了,可想死我了!”
余含英一家通过桑妈妈之口,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弄清楚了。
再看霍恬一表人才,年轻俊朗,自然是称心满意。
而霍恬在姜暖平定了情绪之后,方缓步上前,含笑向余含英夫妇见礼。
“姨母姨父,你们好不容易进京一趟,一定要多住些日子。”姜暖紧紧抱着余含英的胳膊说,“你不知道这两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天天想你们。”
余含英看了一眼丈夫,瞿茂林看了一眼霍恬,三个人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