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当初是谁在药王庙绑我了。”岑云初说着又把目光调转向崔明珠,崔明珠似乎有些不大自在,瞪了岑云初一眼,但并没有和她长久对视。
“你说是崔明珠?”徐春君小声道,“你如何得知?”
“她明显心虚,”岑云初嗤之以鼻,“不用什么证据,我看她一眼就确定了。”
“这……”徐春君是个凡事讲证据的人,即便是推断也要有理有据。可岑云初却只靠感觉,这位大小姐就是如此任性。
“你觉得不可能?”岑云初笑着反问她,“我同你打个赌,这件事必然有她参与,说不准还有她那个不成器的哥哥。”
“并非没有可能,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罢了。”徐春君道,她早听说岑云初爱赌,不过她可不想打赌,“说实话,崔家的确符合咱们之前推断的,他们有动机也有实力。”
崔明珠和岑云初不睦由来已久,再加上崔宝玉也曾被卷进来,依着他们兄妹两个嚣张跋扈的性情,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虽然如此说,我还是觉得没有真凭实据不能把话说死。”徐春君道。
毕竟以岑云初的性子无意之中都能得罪人,何况他过于美艳招摇,觊觎她美色的人不知凡几。
“嘘!”岑云初把食指竖在唇边,让徐春君噤声。
徐春君立刻闭嘴,但不知道她究竟在听什么。
今天来这里的足有几百人,虽然人人都没有高声说笑,可几百人的声音混在一处,也足够嘈杂了。
岑云初面色有些凝重,听了片刻对徐春君说道:“阿暖出事了。”
“你听谁说的?”徐春君到现在也摸不着头脑。
“那边,坐在角落里的那几个人说的。”岑云初抬了抬抬下巴指着远处的几个人说。
“你居然能听得见?”徐春君难以置信。
别说如此嘈杂的环境之下,就是平日里隔这么远想听也听不清呀。
“她们先是议论你和给郑家定亲的事,此后又说到了我。”岑云初慢慢地转着茶盅说,“说我是个扫把星,谁靠近我都倒霉,因此说到了阿暖。”
非礼
岑云初听那几个人议论,说自打上月起,相国寺做水陆道场放焰口,一连做了七七四十九天。
但因是在夜里,起初半个月去围观的人着实不少,后来天气渐冷,人去的就少了。
到最后那天,更是寥寥无几。
但听说那天有一位小姐去瞧热闹,被路过的醉汉非礼,后来人们打听着,知道是姜家的小姐。
紧接着便是县主曾慈的生日,而姜暖今日偏偏又没来,显然那日被非礼的就是她了。
这种事情最容易被传播出去,就算是有人不知道,参加完曾慈的生日宴便也都知道了。
“若真是如此,我无论如何也得去看看,”徐春君听了很担心,“那丫头有时候爱钻牛角尖儿。”
“她早前还说想要咱们三个一起聚一聚呢。不如明日我就写个帖子请她出来,反正到她家里也是这样那样的不方便。”岑云初道,“有什么大不了,如今人人都穿的厚,况且身边又有下人。顶多就是被抓了一把,唬了一跳,何至于闭门不出?”
“你写个帖子吧,但愿她明天能出来。”徐春君道,“实在不行,我便去见她。”
随后开席,徐春君和岑云初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回去的马车上,徐春素似有意若无意地说道:“五丫头,今日怎么没见姜家大姑娘呀?你们两个素来都是焦不离孟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问了他家二小姐,只说阿暖身子不适。”徐春君淡淡地应道。
“怕不是吧?”徐春素眉毛挑着,眼里闪着光。她这样幸灾乐祸的神情,和她的母亲魏氏如出一辙,“我怎么听说她出事了,被不知哪里的醉汉给轻薄了。”
“四妹妹,这话咱们还是别乱说了,毕竟也没什么根据,又坏人家的名声。”徐春乔胆小又善良,何况姜暖和徐春君素来交好,她总觉得当着徐春君的面议论姜暖不合适。
“怕什么,又没跟外人说。”徐春素浑不在意,“老五,你还是长点心吧!不是我当姐姐的说你,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咱们女子交友也该慎重,否则没得带累坏自己的名声。”
“四姐姐多虑了,我从不敢与品行不端之人交往。”徐春君道,“不管这事是真是假,便是真的,错也不在阿暖。”
“我不认同你这话,为何只是非礼她,没非礼旁人呢?可见还是她举止轻佻,才会惹出这样的祸来。”徐春素撇了撇嘴,她早就觉得姜暖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也没有,带着一股野气。
徐春君默不作声,当然不是认同了徐春素的说法,只是不愿同她争辩而已。
早知道她是个糊涂人,若与她认真,倒显得自己蠢了。
到家下了车,徐春素便迫不及待地到母亲魏氏的房中去了。
今日她算是长了见识,自然要跟母亲细细说的。
更要紧的是,今日信勇公府的四小姐崔明珠居然主动跟她说话了。
不但没有为难她,态度竟很和蔼。
可见人家究竟是大家出身的贵小姐,老五得罪了人家,她竟也没有迁怒自己,真真是难得。
徐春君今日只带了紫菱去,绿莼留在家里,见她回来急忙迎出来,笑着说道:“我估摸着姑娘也该回来了,炉子已然拢好了,水烧的滚滚的,我这就给姑娘沏茶去。”
“你怎么没去找小翠她们玩儿一会儿?”徐春君含笑问道,“不是说了,今日放你清闲一天吗?”
“也确实和她们一处玩儿来着,不过太太走了来把我们赶散了,说我们一年大二年小的,人人眼里都没活儿。”绿莼叹气道,“我索性就回来了。”
魏氏的脾气一向就这样,特别喜欢管闲事,尤其见不得下人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