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父亲就有一支这样的奇兵,后来父亲退回京城,这支队伍就不见了,他也曾打听过,却得到他们被解散了的答案。
可那是父亲亲手打造的虎卫,怎么可能无端解散了?
难不成这支虎卫到了杨钺手中?
是了,一定是邵芸琅,父亲竟然将这支虎卫送给了邵芸琅!为什么?
难道一开始,父亲就知道会有这一日,他是要让邵家紧紧地绑在杨家这条大船上?
他暗暗苦笑,如果
父亲真有这样的打算,又为何不明说呢?今日这一战,他与杨钺之间的关系恐怕难以修复了。
最佳人选
无数士兵被打下台阶,台阶下方堆积了层层叠叠的尸体,邵承启从尸体堆往上望,远远地能看到移动的黑色人点,再具体的他就看不清了。
可是他知道,这就是父亲训练出来的虎卫。
他想过各种可能,比如父亲将这批人留给了大房自保,比如他真的解散了这支队伍,又或者临终前没来得及安排。
如果今日有危险的是自己,邵芸琅也会让虎卫来救自己吗?
要说心里没有一点怨念是不可能的,但邵承启是个孝顺的儿子,而且十分敬重父亲,他做出的决定一定是最正确的。
杨钺站在大殿门口,门后有人顶着门,不过他也没打算进去。
这批黑面黑甲的精兵他也是第一次见,比他见过的任何一支队伍都厉害,每一个都是高手。
那些杂兵在这支精锐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如果大庆能有十万这样的精兵,何惧任何强敌?就是想要扩张领地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不过杨钺知道,这样的兵最难训练,而且会让当权者恐惧,自己只是辅政几个月就人心惶惶了,要是拥有这样的队伍,还不得把造反的名头坐实?
“住手吧,你们输了。”杨钺对死撑着的曲青山等人说道。
这位武卫将军出自江东,江东富庶安稳,驻军早被腐蚀成一群懒汉。
一听杨钺发话,剩余的对手纷纷放下武器,跪地求饶。
禁卫军们看了杨钺一眼,自发上前将这些手下败将押到一旁
看守起来。
除了王猛战死,其余几位将军都还屹立不倒,只是身上都有伤口。
他们恐惧地看着那些黑甲卫兵,丢下武器,弃械投降。
曲青山被一脚踹弯了膝盖,跪在地上质问道:“杨钺,你竟然瞒着朝廷私自练兵,还敢说自己没有谋逆之心?”
杨钺摊摊手,无奈地说:“我不认识他们,更不知道他们从何处而来。”
黑甲卫兵直挺挺地站着,显得格外突兀,他们见大局已定,二话不说从大殿后方撤退,一句话也没和杨钺说,像是印证了杨钺的说辞。
可谁会信呢?
杨钺目送他们离开,太庙九百九十九层台阶沿山而建,后面是断崖,从未有人从那爬上来过。
但也不代表爬不上来,只是没人敢冒这个险。
显然,这支来驰援的奇兵就是从后方上来的,从时间上算,他们或许昨夜就躲在那里了,否则这点时间肯定不够他们爬上山顶。
等他们全部撤退,杨钺才一脚踹开大殿的门,问:“王尚书,流程都走完了吗?”
众人见他安好无恙,便知道这一局是他胜了,那今日的登基大典还有必要继续下去吗?
或者应该换个人站在这里。
常山王走过去,有些不确定地问:“刚才似乎听到有人在喊,皇上驾崩了?”
“也许吧,我并未听清。”杨钺打发一个人下去问问。
“如果皇上真的驾崩了,那今日的大典还要继续吗?是否应该先回去给皇上治丧
”
杨钺目光迥然地盯着他,这位常山王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不愧是他兄长也佩服的人。
他撩起衣摆朝常山王单膝跪了下去,“臣杨钺,恳请王爷为大庆江山社稷考虑,荣登大宝!”
常山王平静的表情瞬间龟裂了,在场所有人也没反应过来,直到杨三郎用力拍了一下手。
“好啊!这主意好!王爷您是皇上的皇叔,辈分最高,血缘最近,由您继承皇位总比一个无知婴儿强啊,各位大人以为呢?”
各位大人并不觉得好,皇位继承人又不是买白菜,哪能这么随便?
“杨国公,你疯了,你可知此举意味着什么?难道你还想让人误会自己是叛贼?”
杨钺反驳:“叛贼可不会拥护一个能力卓绝的王爷登基。”
杨钺也是有打探过的,岭南这二十年飞速发展,百姓安居乐业,早就脱离了世人对岭南的看法。
杨钺这个决定做的匆忙,可他愿意赌一赌,就像三哥说的,一个成年有魄力的王爷总比一个无知婴儿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