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总是处于弱势,老太君希望她们自己能自立,而不用依附任何人,这样才能把日子过好。
赵娘子赶紧说:“杨家少将军们个个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肯定不会辜负少夫人们的。”
“男人的劣根性都是一样的,我儿算是个例外,几个孙儿目前看着还好,但他们的路还长着呢,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好?”老太君损起来连自己孙儿也不放过。
邵芸琅试想一下,如果自己遇到了赵娘子这样的情况会怎么做,或许,她会拆了那家人的祠堂,烧了族谱,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
赵咏梅就在将军府住
了下来,赵娘子惦记着生意,老太君干脆在锦州城给她找了个铺子,让她在锦州城酿酒售卖,铺子算将军府租给她的,以后盈利了再付租金。
赵娘子都想过让女儿卖身为奴了,可那只是想想,一旦成了丫鬟,再喜欢也改变不了身份,那她这些年的努力就没意义了。
做媒
和平的锦州城是一座非常适合生活的地方,这里的人没那么多是是非非,起了冲突打一架事情就过去了,很少需要官府出面。
邵芸琅带着老夫人和嫂嫂们晨起外出游玩,吃遍当地美食,午后去兵屯看士兵们操练,偶尔还能看到几场激烈的马球赛。
当兵的男人和京城里那些附庸风雅的士族子弟不同,他们热血,青春,好斗,且天真直率。
别人看了是什么感受邵芸琅不知道,但她确实喜欢看他们挥汗如雨、拼尽全力夺魁的风采。
两位嫂嫂偶尔也会盯着某个男子看得双眼发直,并非有什么非分之想,而是纯粹的欣赏。
轮起外貌气质,杨家男儿绝不会输给军营里的将士们。
但猎奇猎艳的心不仅男人有,女人也会有。
石蒙远得知杨老夫人在锦州,轮流带兵过来操练,全挑的是最英俊武勇的好兵。
几次过后,他领着几名副将来找邵芸琅,求她帮忙给军营里的单身汉找对象,解决士兵们的单身问题。
“夫人您是不知道,军营里大多数都是十五岁到三十岁的青壮年,可是却有近半数单身,二十岁以上娶不到婆娘的都有一大把,再这么下去,咱们军营越来越招不到人了。”
邵芸琅也知道,男子入伍后确实娶妻难,尤其外地来的,有几个女子愿意独守空闺,替男人孝顺父母抚育儿女?
作为普通的底层士兵,每年的军饷并不多,还随时有丧命
的风险,她要是有闺女也不想嫁给这样的男人。
如今北六州虽然成了军府,可家家户户出去当兵的只有一两个,人家谈婚论嫁肯定首选家中没有被征召入伍的兄弟们。
而且北六州常年遭受强敌掳劫,青少年女子多被抢走,久而久之,有女儿的人家不是南迁就是弃养,免得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却成了辽军的战利品。
邵芸琅答应会想法子,但她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解决这个难题。
老太君对做媒很感兴趣,给邵芸琅想了几个策略,比如官府补贴聘礼,比如强制婚配,或者是从外地购买一些女奴。
有些老兵二十好几快到而立,这样的年纪还娶不到婆娘要么穷要么奇丑,并不会嫌弃女方是何出身。
“这些法子只能解决个别人的问题,主要还是缺人,得想个办法引入人流。”
可如今是和平时期,没有大灾大难,谁又会无缘无故离开故土往北边迁移呢?
最后邵芸琅把主意打到了北边的塞外游牧民族身上。
之前因为西凉掀起战事,许多部落往北迁走了,但越往北气候越恶劣,一到了冬季,严寒和饥饿会死许多人,这些部落未必不想迁回来。
还有东辽,那是东北最大的人口聚集地,土地肥沃,物产丰富,邵芸琅看着都眼红。
不过如今东辽内乱,几位王子争权夺势,置百姓生死于不顾,境内百姓生活困苦,也有大批流民往外逃跑。
不过大
庆与东辽征战多年,两国势同水火,那些流民哪怕在草原上流浪也不敢进入山海关。
邵芸琅并不介意接纳东辽百姓入关,但北六州的百姓未必答应,朝廷更不可能轻易接纳这些流民。
底层士兵的婚配不好解决,但年轻有品级的小将们却是不愁的。
邵芸琅在端午这日办了一次龙舟赛,邀请了军营里七品以上没有娶妻的武官参赛,各家官夫人又在湖边举办了一次女子才艺大赛,虽然互不干扰,可是远远地也能看到彼此。
繁花入个眼,总有那么几对能成的,没成的也能留下个印象,之后要说亲就容易多了,总比两眼一抹黑强。
或许是将军府的意图太明显,北六州的媒婆们积极性极高,开始到处替人说媒。
官府也贴出告示,凡是军籍男子成婚,婚后可得到十亩永业田,这十亩田只归小夫妻俩所有,而不用给族中。
如此一来,就等同于给新婚夫妻一道保障,想嫁女儿的人家也就少了顾虑。
军营这边也出了新规,新婚的士兵能得到半个月的休假,生子时,每人可得三天假期,以及二十斤米面、两斤猪肉和一只鸡。
东西不多,但能给产妇做个不错的月子,女孩们对嫁给士兵也就没那么大的抗拒心了。
就在北六州轰轰烈烈地开始嫁娶的时候,京城的气氛却没有这么好。
御医们已经研制出了第三种解毒药,终于能清除皇上身上的余毒
了,可是这些解药都是以毒攻毒的法子,原本的毒是解了,皇帝身上却残留着新的毒药。
不过这些量不致命,只需要好好养着,至少比原先强。
皇上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后终于能下床走动几步了,全身肌肉萎缩,明明是壮年的年纪,却老态龙钟,头发也白了一半,看着像是行将朽木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