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所以被杨家驱逐出去了。”
“他一个益州人,怎会建姑苏样式的宅子?”
“他四肢健全,能听能说,按图纸建造,且还有督造的管事,您把他当傻子呢?”
杨夫人自殿外走进来,跪在梁祭酒身边,挺直腰板说:“是臣妇偶然见过一次段明觉,见他与先夫长相相似,所以……是臣妇的错,请皇上责罚!”
“娘!”杨家兄弟忙冲过去扶起她,父亲受难是逼不得已,他们见不得母亲因此受辱。
杨夫人非但不起,反而与梁祭酒对视,铿锵有力地说:“梁大人,请问大庆律法中可有寡妇不可改嫁的条例?”
梁祭酒回了她一声重重的“哼!”鄙夷道:“不守妇道的淫妇!”
杨家几兄弟目露凶光,若不是杨夫人制止,他们当场就要打人了。
杨夫人笑了起来:“您说我不守妇道,那就是承认段明觉不是先夫了,说起来,您家有个孙女与人私奔,最后连个名分都没有,自家人都管不清楚就请您别管别人家的闲事了。”
梁家的事情当年也有些风声传出去,但很快就被压下去了,梁家上下统一口径,说大孙女病逝了,后来也就渐渐没人提起这个人了。
梁家会突然查起这件事,是因为有消息说,梁霏语的死与邵芸琅有关,若凶手是别人,他们或许也就不查了。
杨夫人是什么性子,朝中有些老臣是知道的,这位可是能上战场与敌军厮杀的女中
豪杰。
事已至此,再说那人是杨振天就不合适了,只是如此一来,杨夫人还能在杨家待下去吗?
岳次辅眼珠子一转,朝皇帝建议道:“皇上,杨夫人至情至性,不如请陛下赐婚于她二人,促成一段良缘。”
控制局面
大殿中气氛陡然一变,安静得落针可闻。
岳大人这提议够毒啊,原本杨夫人虽然有下嫁之心,可只要杨家阻拦,她未必嫁得了。
一旦皇上点头,她就非嫁不可了。
谁都不认为嫁给一个什么也没有的老鳏夫有什么好的,这简直是在自取其辱。
皇帝犹豫了,杨夫人改嫁,对杨家声誉有损,这是许多人乐见其成的,能削减杨家如日中天的声望,是好事。
可自己同意的话,岂非被民众诟病?
他将难题抛给杨家兄弟,“几位杨爱卿觉得呢?”
杨二郎没说话,杨三郎和杨五郎都看向杨钺,最终杨钺默默地跪到母亲身边,“我听母亲的。”
杨夫人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你们都长大了,能独当一面,无需娘亲照顾了,剩下的日子就让娘过自己的日子吧。”
她朝皇帝磕头,大声说:“臣妇不配皇上赐婚,但臣妇愿意嫁给段明觉。”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段明觉身上,见他表情复杂地看着杨家人,并未第一时间答应。
杨振天在心中咆哮:这几个臭小子怎么也不拦一拦啊?这一嫁,他们娘的名声还要不要了?杨家的声誉还要不要了?
他慢吞吞地挪到杨夫人身边,小声说:“嫁给我有什么好的?我无权无势,还穷的很,未来可能就在善堂做工,东家答应过我,等我老的干不动的时候,就留在善堂给我养老。”
群臣心中无奈地想:这老头是个傻
子啊。
有杨夫人嫁给他,他还能穷吗?
杨夫人就算不带走杨家一根针,她自己的嫁妆就够两人吃喝几辈子的了,真是天下掉馅饼的好事啊。
杨夫人当即答应:“好,我陪你留在善堂,想必东家不介意多我一张嘴。”
杨钺忍不住提醒他俩一句:“娘,那是您儿媳妇的善堂,别说给您养老,就是送给您都行。”
兜兜转转,大家发现,原来这件事的起源竟然还是邵氏牵的红线。
皇帝暗暗松了口气,能有这样的结局也算不错,他并不想为了几个老狐狸为难杨家,有杨钺在,杨家他还有用。
他刚要开口说话,猛地一阵痛楚袭来,丝丝缕缕的甜香味萦绕在鼻尖,他捂着胸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皇上……”群臣沸腾,所有人都被这个变故吓坏了,齐齐往前冲。
杨钺比他们快一步冲上高台,转身将几名官员推了下去,大吼一声:“禁卫军!关门!不许任何人进出,所有人回到原位,不得移动一步,否则以谋害皇上的罪名就地格杀!”
“杨钺,你敢!你要造反不成?”有文官见不得他这般放肆。
杨钺根本不理会他们,喊道: “黄御医!”他见郑掌印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吩咐道:“还请大监派人多请几位太医过来,将皇上这几日用过的食物和衣物都看管起来,不得让人触碰。”
“是,老奴这就去办。”老太监刚才离得近,被那一口
血吓坏了,此时回过神来,开始镇定地安排事情。
这症状与中毒太像了,可皇上的饮食日日都有试毒,怎会被人钻了空子。
人群中,龚边江木然地站着,把头压得很低,紧紧地抓住那枚香囊,众人的目光都在皇上身上,没人注意到他的异状。
他不确定皇上的身体与自己有无关系,可如果没关系,这枚香囊有什么作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