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汇报道:“熹王府每日都有线报传来,没有大臣主动上门拜访,倒是王爷曾经抓过镇国公的军师滕安之,半夜的时候,天亮前就将人放了。
不过那次您也知道,后来镇国公与熹王约见绿湖山庄,还遭人刺杀,除此之外,属下只查到熹王府有个下人经常会到岳次辅的府上,对外说是他有个表兄在岳大人家中为奴,每回见面时间都很短,但具体说过什么暂时查不到。”
皇帝放下水壶,瞅着面前的花盆,冷笑道:“不用往下查了,知道他与谁接头就行。
岳景川从来就是墙头草,朕留下他是为了制衡李首辅,没想到他竟然敢背叛朕,人心不足蛇吞象。”
“坊间有些流言确实是从岳大人在背后操控的,但参与的人家并不少,李首辅、王尚书、郑大学士以及梁大人等,都曾编造过流言,属下还查到,梁家派人到姑苏暗查当年梁大姑娘的死因。”
说起梁家大姑娘,皇帝还有些印象,那个曾经常与邵宛卿一起出现的姑娘。
“她死在了姑苏?”
“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其中有什么隐情吗?”
“属下偷听到梁家人的谈话,他们怀疑梁大姑娘的死与镇国公夫人有关。”
皇帝想起邵芸琅确实在姑苏待过,那里还是谢家老宅,说她会杀人,皇帝一点不意外,毕竟连邵宛卿都是邵芸琅
间接害死的。
戒备
京城风云涌动,心思玲珑的官员都嗅到了一股风雨欲来的味道。
杨钺在军营收到了京城的新消息,其中就有关于龚边江的消息,上次那件事他记在了心上,虽然没有配合,但还是让人去查了龚边江。
龚府发生的事情人尽皆知,只是众说纷纭,杨钺收到这份消息时,那边已经查出龚侍郎的家眷返回京城了。
原本他是要让家眷在老宅过完年,开春后再回来的,如果那时候他还活着的话。
但京城的消息传过去后,龚夫人就按捺不住了,带着一家老小返回京城。
这件事里一定有什么外人没参透的玄机,要么是龚边江妥协了,要么是对方因为什么原因放弃了。
很显然,前者的可能性更高。
杨钺骑马回将军府,锦州城的变化非常大,才短短两个月,锦州城俨然成为了北六州最繁华人口最多的城池。
将军府在这里,附近又有矿山,往来的商人也多了起来,赶在大雪封路前最后拉一批货南下贩卖。
杨钺和邵芸琅在姑苏那边的生意没断,孙小福来过一次,送来了大批的茶叶和绫罗绸缎,交给这边的商行送出关,然后带着大批的皮毛药材回去。
杨钺在府门前下马,看到门口停着几辆精致的马车,问门房:“有客来?”
“是有位姓董的商人来拜访,夫人在前厅接见他们。”
姓董的那商人,那一定就是董姨娘的娘家人了,当初董姨娘请杨钺帮忙
说项,他也做到了,只是从那以后,山海关出关进关的手续就换了一套流程,许多商人为此抱怨不断,但敢找上门理论的还真没有。
杨钺将沾满雪花的披风丢给随从,大步流星地走进去,还未进门就听见了他家夫人搪塞人的一段话。
“舅老爷是信不过我吗?上回的事情我家将军已经帮了,他也说了,山海关是最重要的关卡,无论是哪家的人和货进出都要核验,不能运送出去的东西一点都不能有,这是铁律,您找我说情也无用。”
杨钺推开门走进去,看都没看客人一眼,把手里的一包热炒栗子交给丫鬟,“去剥好了送过来给夫人尝尝。”
他一屁股坐到邵芸琅身边,凑到她耳边低声说:“昨日上山打猎,顺便捡了一些栗子,味道不错。”
邵芸琅把手边的一盘栗子饼推到他面前,“我已经吃上了,这边的栗子味道更好,我还让人去购买了几百斤,到时候送回去给各家尝尝。”
杨钺拿了一块栗子饼塞进嘴里,就着茶水咽下去,然后才看向跪在地上的董家大房父子。
董大郎敢在邵芸琅面前理论,却不敢在杨钺面前抬头,一边是商,一边是国公爷,地位云泥之别。
“这位是……看着眼生啊。”
邵芸琅介绍了一遍,然后起身说:“这是公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也说不清楚,你与舅老爷说一说,我去后头给你准备晚膳。”
经过董家父子身
边时,邵芸琅客气地问:“舅老爷和表哥可要留下来用膳?”
二人忙委婉拒绝,这种客气话他们还是听得出来的,可不敢真把自己当将军夫人的正经亲戚。
邵芸琅回屋换了一身常服,交代丫鬟去厨房备菜,杨钺今日回来的突然,厨房估计会手忙脚乱的。
冬日太冷,邵芸琅也不爱下厨了,偶尔在屋里写写字,做做针线,日子也不无聊。
杨钺没多久就回来了,显然是三言两语就把人打发走了。
邵芸琅戏谑道:“他们这回送了重礼,我还想让你多说几句呢。”
“谁爱搭理他们啊?他们有求于我,送礼不过是探路石,甭理他们。”
杨钺去隔壁浴房冲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裳才过来与邵芸琅说话,两人腻歪在炕上,说的都是“你有没有想我”“夜里一个人睡冷不冷”之类的肉麻话。
反正二人独处时,杨钺嘴巴里就没几句正经话。
邵芸琅把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挪开,斜了他一眼,娇嗔道:“青天白日的,你要点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