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暗暗腹诽:成大事者,哪个不是天时地利人和才能成事?这虽然只是小计,却能起大作用的。
“王爷,属下分析过,后宫里最得宠的只有皇后,帝后感情深是众所周知的,可惜太皇太后病逝了,否则您还能找到个里应外合的帮手。”
“赵太后,呵……不提她了,她也是个没用的。”否则也不可能两个儿子都护不住,连刺杀个女人都能失败。
但也正是因为那次失败,让熹王看到了杨钺的厉害,就连他想娶的那个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竟然挖掉了他在锦州埋了多年的棋子。
夜深人静,熹王从床上坐起来,黑暗中有人走出来,他低声吩咐:
“去,把滕安之绑来,本王有事问他。”
黑影从窗户跳了出去,熹王喊来下人点灯,吩咐道:“去厨房做两道下酒菜来,再上两坛酒,本王想独处一会儿。”
下人们很快将酒菜备好,退出了这座院子。
没多久,滕安之被人扛了进来,他被打晕了,直到一杯冷酒泼到他脸上才醒过来。
“来的路上可有被人发现?”熹王问重归黑暗中的暗卫。
“没有。”
滕安之醒来,摸了下后脖颈,起身对熹王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没想到是王爷请在下过来,多年不见,王爷看着气色不错。”
“比不得你,滕大军师。”熹王意味深长地说道。
“王爷深夜以这样的方式带在下过来,可是有事要吩咐?您直言便是,好歹主仆一场,只要安之能做的,一定不会拒绝。”
“真的吗?那如果本王让你杀了杨钺呢?”
滕安之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平静地拒绝:“您知道我做不到这个。”
熹王冷笑:“你不是做不到,只是不想做而已,如今你是他的左膀右臂,备受器重,怎么舍得杀他?当年本王被圈禁,还为你担忧过,没想到你比本王能耐多了。”
“过奖。”
“不开玩笑了,本王请你过来确实是想请你帮个忙,本王要见杨钺。”
滕安之无奈,“您想见小杨将军,找个人去通传便是,为何要通过在下?”
“别装无知了,杨钺如今的身份地位,怎么可能会与本
王私下见面?本王与他有些旧账没有算清,想借此机会清清账。”
看出滕安之的为难,他直言道:“你放心,在这京城地界,本王还动不了他,只是有些问题想亲口问他而已。”
滕安之也觉得他不敢动手,“好,话在下会带到,但他肯不肯来见您,在下不敢保证。”
熹王满意地点头,请他坐下,“来,陪本王喝两杯,许久没有人陪本王喝酒了。”
绿湖山庄
五更时分,滕安之完好无损地从熹王府侧门走出来,朝角落里点了点头,然后登上熹王给他准备的轿子。
熹王并不知道,从滕安之被带走时就有人一路跟过来了,如果他敢对滕安之不利,他的熹王府绝对不会如此平静。
第二日傍晚,杨钺在京郊的绿湖山庄等待熹王的到来,他没有刻意隐藏行踪,今日在宫里还汇报了这件事。
熹王一路过来都发现有人跟踪,倒也不恼,见到杨钺时笑着说:“只是见个面说几句话而已,杨将军不必动这么大的阵仗吧?”
“天气炎热,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比较凉快,否则我怕自己火气太旺,烧到王爷身上。”
熹王沿着湖边走了一圈,见周围安安静静,看来杨钺也不想让人打扰他们的谈话。
“你不怕吗?”他问。
“怕什么啊?我战场都上过多少回了,杀的人比你见过的都多,这世上还有什么能让我害怕的?”
“不必如此大的口气,你助周璨得到皇位,肯定有料想过这样的局面,只是本王很好奇,你要如何化解?”
“王爷大费周章请我来就为了问这个?”
“不是,本王一直想问一句,你为何要选他而不选我?当时那种局面,你选本王不是更简单?而且本王一直都在拉拢杨家。”
杨钺不知道,这个问题困扰了熹王好几年,他的不甘心也源于此,如果没有杨钺插手,他不会输。
“答案很简单啊,王爷刚
才会问出那样的问题,说明你容不下战功强盛的杨家,但皇上不会,这就是区别。”
“你对他倒是自信,本王拭目以待。”
杨钺起身,伸了个懒腰,“王爷若无事,末将就告辞了,内子还在等我回去用膳。”
“邵氏……你对她如此深情,当初怎会让她嫁给谢渊?”
杨钺不想回答这种无意义的问题,转身离开湖边。
他刚迈出一步,突然有破空声传来,他以为是熹王要对自己下手,拔刀退避到一侧。
转身时看到一支飞箭朝熹王射去,射箭之人藏在湖上的船里。
熹王被吓得面无血色,跌坐在地上,飞箭正好从他头顶穿过,射掉了他的金冠,头发散落下来,遮住了他半张脸。
杨钺过去拉了他一把,两人刚在大树后藏好,十几名黑衣人从湖水里爬了出来,一身黑衣,是训练有素的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