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愧对的就是邵
芸琅,按照目前的局势,或许五月初五都不一定能成亲。
离开
邵芸琅铺开信纸开始给杨钺写回信,这信纸是特制的,还带着一股花香。
这样的信纸配上簪花小楷的字体格外优雅,若是平时,邵芸琅也不会为了一封信费这样的心思。
如今杨钺征战在外,有家不能回,局势突变,能费一点小心思哄他开心,邵芸琅觉得值得。
等信写好,她交给来送信的小兵,一共送去的还有她亲手做的一袋酱肉,几双袜子和一双手套。
送信的小兵刚被好吃好喝招待过,还换了一套干净的新棉衣,满脸恭敬的笑意,“夫人放心,将军好着呢,就是想您。”
邵芸琅见过他,他是杨家亲卫,只有这样的人来送信,邵芸琅才敢相信。
“让他不必多虑,朝廷纷争与他无关,如今朝臣的目光都转向了西北,他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那亲卫虽然听得一头雾水,但还是一字一句记了下来,回头转述给杨钺听。
杨钺换上新袜子新手套,听完这话后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邵芸琅果然很懂他,也很懂局势,他确实有个大胆的想法,只是一直没敢决定。
滕安之喝了一口烈酒让身体暖和起来,夹了一片酱肉放在嘴里慢慢嚼着,舍不得直接吞下去。
他感慨道:“这种时候就体现出成亲的好处了,有夫人关心,有人送吃的送喝的,比单身汉强多了。”
杨钺将信贴身放好,调侃道:“当初说要替你娶妻你非不要,现在后悔了吧?”
滕安之
摇摇头,娶妻娶贤,可什么样的妻子才算贤淑呢?他总不能将人娶回家后连安稳的日子都给不了人家,甚至让她随时做寡妇。
当然,像邵芸琅那种强大的女人不一样,她可以不用依附男人生存,还可以做到许多男人做不到的事情。
“将军,您真要这样做?这不仅是越界,擅自发兵等罪名,还要考虑到得失,西凉兵马能过来,不代表我们可以毫发无伤地过去。”
杨钺叼着一片肉在舆图上划出一条路线,“呐,上次我们巡边走的是这条路,当时一直走到了归化城以北的位置,当时主要就是冲着西凉军队的先锋去的,走了不少弯路。
半个月的时间太长,将不必要弯路去除,我们的行程大概可以缩减到十日,再往西肯定还要十日,可惜天气不好,否则我们半个月应该可以赶到的。”
杨钺狠狠嚼着嘴里的肉,执笔将那条路线一直延续到西北去。
“如今境内的西凉士兵应该清剿的差不多了,哈莫奇在逃,但他受了伤,或许会逃回西凉国。”
“再等一日,等斥候的消息,就算除不掉他,也要将他赶出去,如果他们能逃回西凉就再好不过了,咱们连借口都不用找了。”
杨钺呼出一口白气,这该死的天气真是太冷了,将士们士气都不太高,但仗不能不打,不将西凉打怕了,大庆边境就没一日安宁。
这是一次绝好的机会!
“点兵五万,要最
精锐的部队,这一去不知有多少人活着回来,让他们留下遗书。”
滕安之顿时抬头看他,并不是每次出战军中都会让士兵留遗书,一旦下达这样的命令,将士们就知道这一去凶多吉少。
曹副将听了许久,犹豫不决,这时候也忍不住问道:“将军,我们为何要去帮西北军?咱们守好自己的地盘不就好了?皇上不会怪罪的。”
杨钺把自己的刀拿出来,上次和哈莫奇交战,他的刀劈卷刃了,他把刀丢到曹副将脚边,问他:“西凉兵马能过来第一次就能过来第二次第三次,要如何防范?”
“按您之前的规划,咱们可以将到宁远城这一带严格防控,派兵驻守宁远城,将西面的路封了,除非他们绕道东辽,否则进不了咱们大庆的地盘。”
从防守上来说,曹赢的说法不算错,但杨钺不想打保守的仗,更不想让这场仗无限期的延续下去。
观西凉此次用兵,怕是抱着必胜的信念的,还有那么多小国依附于他,光靠西北军恐怕难以抵抗。
杨钺心意已决,与几位心腹爱将说起了自己的打算,众人这才知道,他与邵将军已达成协议,两边远隔千里,但却是一条心的。
“益州城里那几千敌军不足为虑,派人去劝降,他们如果愿意归降,本将军饶他们不死。”
“本将军只带走五万人,向各地发布征兵令,年满十四岁到四十岁以下可入伍,先征三万
加紧训练,不可懈怠。”
众将士听命,抓紧时间休息,能被选出来的肯定都是精英,有人希望自己能去,有人希望自己不要被选上。
最后,杨钺带走了近六万人,杨家的精锐部队进了大半,他们誓死也要追随杨将军。
消息是封锁的,锦州城那边甚至连大军走到哪都不知道,只是看到城门开了,迎来了一位新的知州大人,然后一切恢复了正常。
他们能自由出城了,城外也没有了西凉兵了,地面上的痕迹被大雪覆盖,仿佛攻城战是很久远的事情。
时不时还有士兵进城往将军府送东西,因此百姓们也就以为杨将军还在,没人知道他早已悄然离开了这里。
邵芸琅的日子开始平静下来,蜀州那位官员果然来接任了知州一职,她甚至不知道杨钺是何时让人操作的。
不过这样也好,锦州城没有一把手也不行。
府衙从上到下都没有一点反对的声音,能反对的那些官员自顾不暇,深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赵知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