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芸琅直接在浴桶里睡着了,姚如兰见水温凉了,忙将她唤醒,扶着她出来。
邵芸琅转移到床上,几乎是一躺下就睡着了,姚如兰只好轻轻地给她绞干头发,再给她腿上的伤上药。
外头人心惶惶,将军府内却一片安宁。
军营里,一匹快马冲了进来,马背上的斥候奄奄一息,马匹被带到杨钺跟前,那名斥候被人扶了下来,虚弱地说:“将军,是……是西凉……”
说完这句话,斥候晕了过去
杨钺忙让人请军医,然后转身进军帐。
“居然是西凉兵,他们竟然穿越大草原从西北到了东北,而我们事先竟然没有一点察觉。”
杨钺站到舆图前,将这两天探查到的消息综合起来分析,点燃烽烟的瞭望台不止一处,关外已经有好几个据点被占领了,敌人的人数目前还没有准确数字。
滕安之分析道:“如果是西凉就说得通了,东辽元气大伤,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集结军队南下。”
“嗯,而且咱们的人一直有盯着东辽,他们国内如果有点兵,我们不可能没有得到消息。”
“西凉竟然会选择攻击山海关,这是我们完全想不到的,可我想不通他们为何要这么做。”
“是啊,千里迢迢带兵绕到东北来,光是路上行军就至少要一个月吧,要消耗的粮草可不少,而且这样的天气,他们怎么想的?”杨钺换位思考,也想不出西凉此举的目的。
难不成是以为他东北军比西北军更好拿捏?
他上回给邵二爷写信时,对方也没说西凉国有异动啊,难不成对方真的能瞒天过海?
这是怎么做到的?
“你说他们到底是走哪条路过来的?大庆从东到西,瞭望台无数,他们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过来?”
滕安之与其他将领也一时猜不透,他们得到的信息太少了,派出去的斥候损失了大半,能活着回来的也没几个。
没有信息就跟瞎子聋子一眼,连作战
计划都很难制定出来。
杨钺上辈子也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形,这一击太突然了,打得他措手不及。
“点兵吧,咱们先去这里,这个位置是必经之路,无论如何不能让对方占了。”
是西凉军
军中将士早已整装待发,杨钺一声令下,十万大军齐齐出动。
东北军号称三十万大军,但真正作战人员约二十五万,其中精锐部队只有十万,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杨家军。
杨钺亲自带走的这十万大军里只有五万精锐,另外五万人早一步悄悄离营,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去向。
十万大军出营,声势浩大,剩余的将士们迅速将营地收拢,在四周架好重弩,以防敌人偷袭。
若打不过,他们只能撤回山海关内,但那是迫不得已的情形。
邵子瑞也在出征的队伍中,这是他第一次上战场,心情激动。
一旁的队友见他精神抖擞,偷偷问:“邵瑞,你不害怕吗?”
“不怕!打仗是光荣的事情,上阵杀敌,有何可怕的?”
那人追问了一句:“你杀过人吗?”
邵子瑞顿了顿,轻轻摇了摇头,邵府的主子们都还算和善,并不会轻易打杀下人,他长这么大也没有杀过人。
“那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第一次杀人一般都不会太好过,你身手虽好,可是杀人和比试是不一样的,上了战场可别掉以轻心。”
邵子瑞在出发前已经被宋七私下叮嘱过了,杨钺也怕到时候乱起来顾不上这位小舅子,但他如果要成长,这一步是一定要走的。
“多谢,我会注意的,你也是,希望我们能一同凯旋,到时候我请你喝酒!”邵子瑞真心实意地说。
“哈哈,好,如果能凯旋而
归,不用你请,将军也会请我们喝酒的。”
前方旗子挥舞了几下,二人看懂旗语,是命他们骑兵加速前进,于是二人不再说话,加快速度跟着队伍往前走。
杨钺一路上又派出了几波斥候,这次的任务并非查看敌军动静,而是让他们分散在几条路上,以便随时监测路上的情况。
“将军,从之前反馈回来的消息看,敌人应该是兵分三路,咱们为何不分三路前往迎敌?”副将林洪不解地问。
“西凉兵马强壮,又以骑兵为主,我们这点人如果兵分三路,你觉得能将抵御得了西凉军吗?何况敌在暗我在明,不可冒进。”
“是,属下知错了。”
杨钺策马赶到队伍前头,分辨了一下位置,下令;“宋七,你领两万步兵埋伏在此,按计划行事。”
宋七遵命,很快带着人分散到山路两侧的山腰中,他们日常操练的内容里就包括如果掩藏自己,两万人入了白茫茫的雪山,竟然就跟消失了一样。
可是杨钺知道,这样的温度下人体是很难藏太久的,他们必须尽快行动。
“加速前进。”杨钺带着五万骑兵先行一步,其余步兵跟在后方,等到了宁远城外五十里出才停下。
宁远地处辽西,是东辽的边界线,也是杨钺原本准备占领下来固守的关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