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靠他一个人当然完不成,所以当时换掉了几个不对付的官员,将知州府上下都换成了自己人。
然后大家齐心协力隐瞒朝廷,这么多年一直十分稳妥。
起初那两年,矿山的收益确实被用到了百姓身上,修城墙,修水利,做了不少好事。
因此百姓们对官府十分追崇,赵知州也赢得了民心。
但后来,锦州城慢慢恢复过来了,虽然百姓还是穷,但他们也不可能把矿山的收益直接发下去,于是卖矿石的钱就被他们瓜分了。
分的人多,到手的钱财也不算多,只不过日积月累,也是一大笔财富。
赵知州曾经有过机会外调,但他舍不得这座矿山,错过了一次机会,后来再想升迁就难了。
他也不是没想过花钱走关系,只
是那些钱一旦拿出来就太可疑了,他们也约定过,在锦州任职期间不能暴露这笔财富。
一旦一个人被查,顺藤摸瓜下来,他们一个也逃不了。
等人散了,廖知事偷偷留了下来,征求赵知州的意见,“大人,我们不如外调吧?”
“你有门路?”
“想升迁当然没有门路,但如果只是平调,或者选个更偏远贫瘠的地方,要调走不难。”
这个想法赵知州也有,但他的心愿是去京城任职,他这个年纪了,让他继续在外地任职实在不甘。
而且去了京城,他手上的钱就能慢慢用起来了。
京城权贵遍地,有钱人太多,他那点财富就算摆出来也不显眼。
本以为能借住将军府完成这次升迁,没想到事与愿违。
“大人,许之遥的死真的不会有问题吗?听说他原本已经找好关系准备外调了,死的这样不明不白,朝廷会不会派人来查?”
“朝廷怎么可能会在意一个小小主簿的死,不过确实该尽快结案,他的案子已经过了明路,我这就下判决。”
廖知事紧张地问:“将军府会过问吗?”
赵知州当着将军府的人的面杀了许主簿,将军府不过问才有鬼了。
这也是赵知州最担心的原因,或许等不到他外调,他就已经被抓了。
“趁现在杨钺还没有开始查,你们能走的赶紧走吧,这个秘密就烂在肚子里,说不定能逃过一劫。”
廖知事是赵大力提拔上来的,心向
着他,担忧地问:“那大人您呢?您不走吗?”
赵知州叹气道:“本官怕是走不了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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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廖知事离开府衙,身后有两人立即跟了上去。
不仅是他,今日去过赵府的人都被跟踪了,只是他们并不知情。
李老爷一回到家里立即让人收拾东西,准备将家里的几个孩子先送到亲戚家去。
“去京城,你们三叔虽然官职不高,但京城安全,正好可以借口去京城读书,赶紧走,明日一大早就走!”李老爷焦虑地说道。
家里的孩子不少,不可能全去,李老爷只能将几个好苗子送出去。
他确实害怕,这件事如果被查出来是要抄家灭族的,他拿到的好处少,说不定能不牵连九族。
李家人表示不解,他们与京城的三叔少有往来,好端端地去投靠他家做什么?寄人篱下的滋味可没那么好。
他们李家在锦州城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连官府都礼让三分,等去了京城,谁会在乎几个没名没姓的小人物。
宁为鸡头不为凤尾,这是当初李老爷常对孩子们说的话。
李夫人也不赞同,她与妯娌不和,将孩子送出去谁知道会不会被欺负?
“老爷,如果真有祸事,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去京城有什么用?难道他们就不是李家人了?”
李老爷愤怒地吼道:“你懂什么,我们不仅要防着朝廷的人,还得防着官府那几个老狐狸,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为了保密杀人灭口!”
“这……这怎么可能?参与的人家好几家,难道能将大家都灭门?您自己吓自己而已,
如今不也没任何消息说那件事泄露出去了吗?”
“等有消息就太迟了。”
李夫人觉得他杞人忧天,他们李家也只是负责帮忙找销路而已,就算东窗事发,他们李家也罪不至死。
“马上就过年了,外头大雪封路,你就算要送他们出去也没得办法,万一路上遇到危险才得不偿失。
与其怕这怕那,不如你们几个赶紧商量着把所有痕迹清理干净,查案讲究的是证据。”
李老爷觉得这话有理,转身进了书房,从密室里将这些年分到的钱财搬出来,在家里转了几圈,最后将箱子埋进了荷花池里。
只要找不到赃款,那谁能证明他参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