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了一部分人在村子里搜索,自己带着人追着马车去了,不管车上有没有那位夫人,他都要先解决掉一部分人。
“夫……夫人,奴婢好像控制不住马车了。”银铃在车头惊呼道。
马车里只有姚如兰一个丫鬟,其余的都被邵芸琅塞进村民家中了。
马车跌跌撞撞,邵芸琅已经被摇晃的脑袋发昏,保持冷静说:“你别甩马鞭了,尽量让它停下来!”
“可……可奴婢停不了啊……”眼看前方是一排树林,道路窄小,马车显然过不去,银铃吓得闭眼大叫。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从马车上方飞过,落在了马背上,用力勒紧缰绳,夹紧马腹,迫使马匹停下脚步。
“吁……”长戈吹了一声口哨,抱着马脖子安抚地拍了拍,马匹受到惊吓才会疯跑,只要让它安静下来就好了。
邵芸琅被甩的七荤八素,好不容易车停了,推开车门问长戈:“银铃呢?”
银铃刚才被马车甩出去了,此时趴在草丛里起不来,她的
腿断了。
长戈顾不上她,身后的黄安等人已经追上来了。
他喊了一句:“银铃,自己找个地方躲好!……夫人,坐好!”
他跳到车夫的位置,拉起马鞭与缰绳,驱车继续往前跑。
马车不可能跑得比马快,长戈就不停地换路线,身后还有几名护卫负责清理痕迹,跑了半夜也没被追上。
“休息一会儿,马儿快受不了了。”长戈将马车停在一条河流边,解开绳索让马儿去喝水吃草,坐在车辕上问:“夫人,接下来怎么办?”
邵芸琅跳下车吐了几口酸水,站起身望着四周问:“这里是哪儿?”
长戈讪讪地摸着脑袋,“不知,路上慌不择路,也不知跑到哪个地界了。”
“那就继续往前走,进大城池,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你去接应后面的人。”
长戈摇头,“不行,他们自有法子逃脱,夫人身边的人已经很少了。”
邵芸琅现在确实没有足够的后盾,自身难保,银铃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不管如何,他们得先找到安全的地方落脚才行。
她这个身体,再这样奔波两日就得废了。
“天亮了,您吃点东西喝点水,再休息片刻就上路。”长戈怀里还藏着一个窝窝头,准备夜里当点心的,没想到成了他们唯一的食物。
邵芸琅将食物分成三份,长戈的那份多一些,然后按着两人吃了。
这点东西填不饱肚子,但一时也饿不死他们。
等长戈去套马车时
发现那匹马无论如何也不肯配合了,威逼利诱,什么手段都试了,马儿就是不肯低头。
长戈一靠近就抬脚踹他,脾气硬的很。
驿馆
“夫人,这……”长戈无法,提议:“要不您在这里躲一阵,属下去找马来,顺便打探一下地形?”
邵芸琅指着一个方向说:“不用,将马车丢到那条路上,我们往相反的方向走,现在天刚亮,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找地方落脚。”
长戈也确实不放心将邵芸琅留在这里,于是同意了,不仅将马车拖到另外一条道上,还留下了一些痕迹,然后才带着邵芸琅往另一个方向走。
靠两条腿走路非常慢,尤其是带着两名女子,但只要没被漕帮的人追上来,他们就是安全的。
姚如兰是个吃过苦的,走路对她来说不成问题。
可邵芸琅自小就没怎么出过门,身体又受过重创,走了一个时辰便走不动了。
“夫人,奴婢背您走一段吧?”姚如兰在她面前蹲下。
邵芸琅也没客气,趴在婢女的身上说:“早知道当初就不带上你了,还让你遭遇了一场无妄之灾。”
“夫人善心,奴婢出来也长见识了,如果一辈子待在姑苏,也许再做两年糖人我就会被安排嫁人。
我父母无能,兄长霸道,嫂子不仁,嫁人也是为了多几两聘礼,不是给鳏夫做填房,就是给乡绅地主做小妾。
那样的日子还不如死了算了,今年七巧节,我不过是与往年一样,自己做了一样喜欢的作品,拿去街上溜达,没想到能让夫人相中。
您宣布我夺魁的那一刻,我真想让全天下人看一看,我也
是有手艺的,是能干的,并不是没用的人。
您聘我回去做糖,我当时不知道有多开心,原来我的手艺一个月也能赚二两银,那足够我一家人的生活了,即使以后不嫁人,我也能有条出路。
这次出来,我其实不想回去了,那个家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我就跟着夫人,夫人去哪我去哪。”
长戈停下脚步,愣愣地看着前方出现的驿馆,“夫人,咱们似乎走到北边来了。”
“哪个北边?”
“就是……”长戈苦笑道:“就是往山海关去的那条路,咱们应该已经过了通州地界,这里是往东北去的方向。”
邵芸琅指着前方的驿馆说:“先去驿馆休息,我们再做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