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承启想到这些年收到过的邵芸琅的信,在亲情上加以利益,这才是最稳固的联系。
“不管如何,有她这层关
系,我与杨家就拉近了不少,互通有无,在对付西凉这件事上是有利的。”
“杨钺那小子鬼精的很,就怕他利用了你,最后功劳全成了他的,你不过是他的踏脚石。”
“杨家如日中天,他若是不知收敛与低调,那离自取灭亡也不远了。”
二夫人震惊地问:“这可能吗?皇上可是他扶持上位的,满朝文武都能看出皇上对杨钺的宠信。”
“帝王的信任是会转移的,杨钺手握重兵,朝中大臣日日在皇上面前提醒他,你觉得他的信任能持续多久呢?
这还是在无人加害的前提下,若有奸臣从中作梗,那杨钺就算是皇上的心腹也无用。”
“罢了罢了,他这门亲戚咱们还是少来往为好,免得将来被连累了,咱们二房受大房连累已经够呛了。”
邵承启心中自有计较,朝中势力盘根错节,哪是说断就能断的?
而且邵家也不可能会被杨家连累,除非皇帝想彻底放开边境,那将承受的代价是无法想象的。
“昨日收到的那批各色果干,你收拾一些出来送往姑苏,借着芸琅的名义也给谢首辅送一些。
谢家此时还能容得下芸琅,这份胸怀令人动容,我们作为娘家人,也该有所表示。”
二夫人正好要往京城寄东西,自去忙了,在她看来,谢家能容忍邵芸琅改嫁,无非是因为圣旨赐婚,否则谁家能让已经改嫁的媳妇继续住在家里?
邵芸琅收到凤冠时都震
惊了。
东西贵重是其次,主要是这工艺十分复杂,光是将上百颗宝石打磨镶嵌上去都十分费功夫。
杨钺是如何做到在短短日子里将这东西做好的?
最后她找人一问,才知道这顶凤冠最难的部分是缠金丝,杨钺能做的大概只有把宝石镶嵌上去。
花冠漂亮是漂亮,就是有些太耀眼, 太重,她如果顶着这顶冠成亲,大概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但作为收藏品,应该可以作为传家宝。
惜月抱着孩子过来,小孩子被闪亮亮的宝石吸引了目光,虽然什么都不懂,也咿咿呀呀地哼起来。
邵芸琅随手从上面挖了一块宝石下来塞进小娃娃的衣服里,拍了拍,说:“这个算是杨钺送给孩子的见面礼了。”
邵芸琅动作太快,惜月都来不及阻止。
她也不敢收,这不是一颗宝石的问题,而是这颗宝石是从这样一顶贵重的花冠上抠下来的,还是杨小爷亲手做的,她怎么能要?
邵芸琅转动着那顶花冠给她看,“瞧,刚才那颗宝石颜色过于突出,反倒与其他的不契合,这里我再找颗宝石补上就成了,本来就要重新加工的,否则这样我可戴不出去。”
“可也太贵重了,他还是个孩子。”孙小福如今赚得不少,但也不是什么都能买得起的。
邵芸琅笑着捏了捏孩子的嫩脸,“是给咱们纯小郎君的,留着将来娶媳妇用。”
惜月将宝石收好,面得孩子乱动掉了。
她
见屋里的丫鬟们都出去了,才对邵芸琅说:“夫人,还是让我回来伺候您吧,如今您身边连个知心的丫鬟都没有,好歹要有个人说说话。”
邵芸琅笑着说:“知心丫鬟都是培养出来的,想当初你们到我身边,我也没信任过你们啊。”
思春的男人
惜月想起刚到邵芸琅身边的日子,那时候大夫人将她们姐妹买回来送到二姑娘身边,是拿她们当眼线的。
初见二姑娘时,她那么稚嫩,那么漂亮,却总冷着一张脸,对下人也是冷酷无情的。
下人们都惧怕她,只有惜月觉得二姑娘只是不得不强硬起来,人善被人欺。
姐姐后来告诉她,是二姑娘怂恿她去梅园的,所以她才会做了大老爷的妾。
可惜月不傻,自己姐姐想要什么她太清楚了。
也许二姑娘是放纵过,可她也心想事成了,甚至因为有二姑娘为她出谋划策,她才能在大老爷身边待得那么好。
惜月一直觉得,邵芸琅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而且十分聪明,比那么些拎不清的主子强多了。
相处几年下来,惜月是一点不怕她了。
但邵芸琅如今身边的丫鬟大半都是新人,并未得到她的信任,对她总是小心翼翼地奉承着。
连银铃也是如此。
可惜了墨香和灵犀,一想到她们二人,惜月心窝子还会疼。
邵芸琅抱着小婴儿,拒绝了她的提议,“孩子这么小,怎么能离开母亲呢?而且我不缺丫鬟伺候,我只缺孙小福那样的管事。
你好好在家便是,若是不想相夫教子,等孩子大些,我给你一间铺子,你替我管铺子去。”
惜月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可邵芸琅这么一提,她眼睛都亮了。
“夫人,我也能管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