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钺也差不多,京城的酒楼他几乎都喝遍了,那些年夜夜笙歌的日子已经离他非常远了。
“你这小子,总是出乎我意料,当初我们几兄弟在东北吹冷风时,全都羡慕你能在京城里享福,如今看来,你承受的比我们多得多。”
杨钺摇头,“不是,是我做的不够好,所以才需要补偿。”
“傻话!你是我们家最小的弟弟,本就该金屋里住着,温柔乡里泡着,我们虽然羡慕你,却不嫉妒,这是你应得的。”
“没什么是应得的,这世上,努力生活的人不一定能过得很好,不努力的人一定过得不好,我从前太混账了。”
杨钺突然抱住大哥,委屈地说:“我很庆幸……一切都
还来得及。”
杨蹇用力拍着他的后背,他有时候觉得,杨钺承受的压力太多了,是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承受的。
“不谈这些了,咱们说点高兴的事情。”杨蹇推开他,锤了他胸口一下,笑着说:“家里来信,他们几个的亲事都定下来了,一年后就能成亲,什么时候能喝到你的喜酒?”
杨钺红着脸,避开他的目光,羞涩地说:“这我哪能知道,八字还没一撇呢。”
杨蹇一直没敢问他去姑苏的情况如何,此时忍不住腹诽:这是有戏?
“咱们杨家不是那种守规矩的人家,你想娶什么样的姑娘都行,不过有一点要记住,要人家心甘情愿,可不许强人所难!”杨蹇怕他这土匪作风会延续到感情上,那姑娘可不是普通人啊。
杨钺望着天,自信地笑道:“那你就错了,对付她可不能太温柔,温柔只能引起她一时的好感,要想达成所愿,得用手段。”
杨蹇不能理解,“用什么手段?”
“得温水煮青蛙,慢慢吊着她,慢慢勾引着她,让她心动,让她挂念我,让她接受我,你不知道,她主意太大,要打动她可不容易。”
杨钺叹了口气,他这远隔千里,有手段也使不出啊。
“下一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这辈子说不定就要打光棍了!”
杨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谁娶媳妇这么麻烦,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你就不能换一个?”
杨钺斩
钉截铁地说:“当然不行,我们是天注定的一对!”否则芸芸众生,怎么就他和邵芸琅重生了呢?
“嗤,那她嫁的可不是你。”杨蹇揶揄道。
杨钺忍不住为她辩解,“是我太无能,当年也娶不了她,或许她也明白这一点,而且谢渊能给她的生活我给不了。”
“寡妇的生活吗?”杨蹇一语中的,但他是不信的,他不认为有女子嫁人是为了守寡,那还不如在娘家当姑娘更自在。
杨钺不与他争辩,提起邵芸琅,他有万千感慨与思念,也不知道她最近过得如何,有没有被人欺负。
他起身说:“不喝了,喝多了今夜要睡不着了。”
杨蹇跳起来追着他跑向军营,满眼的不舍,从今往后,他的弟弟就要孤军奋战了。
孙小福跟着队伍一路北上,越往北越冷,他一个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都快要受不住了。
好在大雪还没下下来,否则他们这支队伍前进的速度会更慢。
等他们进了山海关,拿着商队的路引去官府登记,孙小福才意识到,他们很快就能见到杨小爷了。
许久未见,那位小少爷是否还如以前一样俊朗无双呢?
“孙管事!”刚出官府,府外站着一个熟人,看到他立即热络地迎上来。
“宋七……不对,应该称呼你为宋将军了!”孙小福瞧见宋七身上的铠甲,这级别恐怕也有五品了吧。
“别啊,咱们老相识了,不兴这一套。”宋七是真高兴
孙小福来了意味着他们将军的心情会好许多天,那众将士们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了。
“走走走,跟我去军营说话,将军等着呢。”宋七将人拐上马,带着他去军营。
杨钺这一日没出操,换了一身常服在帐里等着,孙小福当然是要见的,更重要的是他肯定带来了邵芸琅的信。
他与邵芸琅通信不多,自己若是送一封唠家常的信过去,邵芸琅也不会给他回信,真是铁石心肠。
通信
杨钺接过信,瞥了一眼封面就压在桌子上,然后问了孙小福一些问题。
听到孙小福说,邵芸琅想将这批茶叶卖给关外的小部落,会心一笑。
他们的想法总是不谋而合。
杨钺最近正在考虑拉拢这些小部落,东辽与大庆的关系无法缓和,只能靠契约和武力来约束。
但北地的其他小部落并没有南侵的能力,若是能笼络住他们,不让野心家统一部落,他们也只能依附着大庆而活。
有了这些小部落当耳报神和天然屏障,以后对抗东辽和西凉也多了帮手。
杨钺的掌心发痒,十分想拿起那封信拆开,可又不想当着外人的面看邵芸琅的信。
他的耐心十分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