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是木质的,落入河流中分解开,车身浮出水面,顺着水流往下漂。
“快,快找船划过去!”
运河边不缺船只,一名渡船的老汉喊道:“别追啦,里头若有人肯定也没命了,刚才那马跑的可凶了,若不是最后挣脱了缰绳,连马都没命了哩。”
“谁在乎一匹马是死是活?哎,快追上去看看!”
那梁氏虽然被大少爷厌弃,可到底是官家女子,若是粱家找过来,吴家可担待不起啊。
邵芸琅站在临渊阁的三楼,正好能看到这边,盯着那飘走的马车,冷冷地问:“确定人在马车上吗?”
“应该是,在吴府门外,许多人瞧见她在马车上的。”
“去那边等着,看看有没有尸体,如果有,帮忙收敛一下。”
松烟从楼梯走上来,与一名男子擦肩而过,他意外地盯着那人看了好几眼,对方朝他颔首,并未说话。
松烟一直管着三爷留下来的产业,也负责三夫人在姑苏这边的产业。
若不是三夫人让他查吴家的事情,他也不知道,原来三夫人在姑苏还能遇到这样的麻烦。
可就在他准备毛遂自荐帮忙解决问题时,他发现,麻烦似乎已经解决了。
刚才下楼的男子气息绵长,天庭饱满,一看就是会武的,而他是第一次见。
三夫人身边似乎总能出现
一些奇奇怪怪的人。
“松烟来了,快过来,夫人正要找你呢。”灵犀的呼喊打断了松烟的沉思。
他走过去,看到三夫人坐在临窗的位置上,她身后挂着一幅画,那是三爷的亲笔画,画的是日出云海山林的美景。
为了画这幅画,他还爬过高山,在山里待了一整夜,差点就下不来了。
这临渊阁从入门开始,到处都是三爷的痕迹,让人心情起伏不定。
他也明白了三夫人开这家酒楼的用意,用一种别样的方式向世人展示谢家三爷的才华。
有人或许会觉得她在利用谢渊的遗作替自己扬名。
但松烟却知道,三爷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不能走遍天下,不能与天下学子结交。
将他的作品以这样的方式展出,总比束之高阁强,否则多年以后,谁还会记得谢家还有一个文采出众的三爷呢?
“夫人,您找我?”松烟恭恭敬敬地站在邵芸琅面前。
“嗯,你替我去发几张帖子,请他们初一那日来临渊阁做客。”
灵犀将几份帖子递给松烟,每一张帖子都是不同的,心思奇巧,内容也极为丰富,并不单单只是一句邀请的话语。
“这几位都是姑苏有名的文士,若是用父亲的名帖肯定能将人请来,但临渊阁只是一家小酒楼,就不劳烦父亲了,你去试试吧,能请来最好,不来也无妨。”
松烟看了名字,郑重地点头:“您放心,小人会请来的。”
他转身下楼,眼
睛有些湿润,有些人的喜欢只会让人厌烦,有些人的喜欢却让人讨厌不起来。
三夫人不管对三爷是什么样的感情,能做到这地步足矣。
开业
“什么?没死?”邵芸琅皱着看着面前的男子。
这人是杨钺送来的,一共送了四个人来,邵芸琅只留了这一个,人太多了眨眼。
“是,马车捞上来里面是空的,吴家的下人在河里捞尸,小人沿途往回找,听说有个老汉在半路捡到了一个昏迷的年轻女子,人已经被他带回家了。”
邵芸琅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梁霏语那样的女人,她是要她死的,却不想让她受辱。
“去把人带出来,如果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处理一下。”
“是。”
“何一。”邵芸琅喊住他,深深吸了口气,说道:“把人带出来后交还给吴家吧,这次算她命大。”
何一点点头,但心里不认为那女人命大,她这样子被送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他试探着问:“夫人,小人可以轻松要了她的性命,人不知鬼不觉,且没有痛苦。”
邵芸琅没答应,“别脏了你的手,去吧。”
她在酒楼里坐了半天,河边围观的人群散了,吴家下河捞人的人自然无功而返,还有官府的衙役在一旁询问情况。
吴家的老管家跑来应对,“没事没事,就是一辆空车掉下水了,刚才那马儿不知道为何疯了,从家门口跑了过来,还好沿途没伤到人。”
“真的没人掉进水里?那你们为何下河捞人?”
老管家拍了一下大腿,“嗨,马车上原本是有人的,我们大少爷的小妾在车上,没想到她命大,半路自己
跳车了,人已经找回去了,这不,大家也要到打道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