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芸琅将这些杂事抛在脑后,以后她远离朝廷,这些勾心斗角的事也与她无关了。
无论外面刮起多大的风,她都能躲在安全的港湾里平静地度过这一生。
船行十日后,京城举行了登-基大典,二皇子龙袍加身,成了大庆第五代帝王,国号为景瑞。
新帝上位后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大赦天下,而是做了两件事,第
一件是将之前的案子办结,弥补受难百姓,缉拿贪官污吏,赢得了一片叫好声。
他沉寂二十余年,在登-基前甚至许多人都没听说过宫里还有位二皇子,但成为新帝后没多久,他的英明神武已经传颂开了。
第二件则是提拔了杨蹇为东北三军兵马大元帅,命立即赶赴边关,抵御外敌。
在大庆政权更替之际,东辽集结了十万骑兵南下,一举突破山海关,直逼京城,而这消息,直到新帝登-基后才收到消息。
杨蹇立即动身,没几日送回了一封密函,东辽骑兵采取速战速决的战略,打完一处就跑,而他时隔大半年回去,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调遣全军了。
被杨钺说中了,杨将军“死”后,杨家人被困京城,新将领迟迟未定,动了心思的将领不在少数,各自为营,这才让东辽有机可趁。
京城的第一场雪下了,杨钺穿上一身铠甲骑着宝马立在皇宫门前。
就在昨日,新帝册封他为征东使臣,行监军之职,协助杨大郎抗敌。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朕赐你免死金牌,可便宜行事,可先斩后奏,可调动各省兵马。”
新帝对杨家的信任令人侧目,但想到他是杨家亲卫从皇陵接回来的,朝臣便心里有数。
这一位,恐怕早就是杨家扶持的对象了。
能成为最终胜利者,这其中不可能仅仅是运气,杨家这一年的低调迷惑了所有人,杨振天一死,让人忘了
杨家也是一头猛虎。
“臣,遵命!”杨钺转身策马离开,漫天白雪渐渐覆盖了他的的身影。
杨大伯
草长莺飞三月天,蛱蝶起舞百花艳。碧水轻荡杨柳岸,微风柔抚玉红颜。
姑苏城内有一座谢府,是百年书香门第,先后出过数位内阁大臣,而如今朝廷的首辅大人,也正是出自此家。
姑苏学子都以谢府为荣,谢府在江南的地位比在京城还受人追崇。
但去年底谢府举家搬迁回来后,闭门谢客,直到现在也没见到有谢家人外出交际,只知道是为守孝。
这一日,难得雨停了,出了大太阳,晒得青石板路上冒着烟,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
一支车队停在谢府门前,很快,这座一直紧闭大门的府邸涌出了一群人。
“父亲……”
“父亲一路辛苦了。”
从马车上下来的正是昔日的首辅大人,他已经辞去首辅一职,一路轻车慢行,走了一个多月才回到姑苏。
“进去说吧,我这把老骨头终于可以歇歇了,不急于一时,先带我去祠堂给老祖宗们上香。”
谢父归来是大事,谢家族人一得到消息也纷纷赶来了。
留在老家的谢家族人都是生活水平比较普通的,比京城那一支朴实多了,对谢家人回来报以十二分的热忱。
等谢父上过香见过客安顿下来,才有时间与家人说起这半年来京城发生的事情。
“我让老二一家留在京城,顺便也管着咱们家在京城的产业,老大除孝后可官复原职,到时候再去京城不迟。”
“那到时候可要让二弟一家归来?”谢大
老爷想的是,如果他们大房也走了,那这座府里就剩一个三弟妹,多少有些不方便。
谢父思考片刻,摇头说:“到时候再看吧,老二一家未必愿意回来,到时候你们要多约束他二人一些,免得他们忘了形。”
“您放心吧,二弟是个稳重的。”
谢父说完朝邵芸琅招招手,笑着说:“在江南住的可好?我离京前和亲家见了一面,给你带回来了不少东西,一会儿让人送到你院里。”
邵芸琅上前行礼,“多谢父亲挂念,一切都好,我祖父身体可好?”
“老当益壮,我远不如他。”谢父笑道,当初众人还以为武侯回京活不了几天,没想到人家不仅活着,还身体倍儿棒。
谢大老爷夫妻与邵芸琅年纪相差太多,平时也很少交流,倒是知道邵芸琅来姑苏后做了不少事。
隔着房,又是寡妇,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谢大老爷瞥了邵芸琅一眼,忍不住告诉父亲,“三弟妹变卖了几间铺子,在姑苏城外建了一座慈幼堂,收养了一些孤寡,此事事关重大,儿子觉得还是要从长计议为好。”
谢父摆摆手,“此事离京前芸琅就告知我了,她想用久安留下的产业做一些事,那家慈幼堂取名为“久思”,是她对久安的一点念想,你们不必干涉,能帮的地方帮一把就行。”
邵芸琅再次对谢大老爷夫妻道谢:“大哥大嫂帮了我许多,否则慈幼堂也不能这么快办
起来,我知道要持续下去会很困难,也会招来不少麻烦,但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吧,尽心尽力就好。”
谢大夫人感慨道:“我不如三弟妹,没这份宽广的心胸,只能略尽绵薄之力。”
邵芸琅反驳道:“我有钱有闲,不比大嫂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