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伯乃是姑苏主簿,起初是站在我这边的,我对他深信不疑,可最后差点害死我的人便是他。”
邵芸琅地头看着手中的团扇,当年蔡晨报复了蔡家所有人,包括旁系亲戚,她便猜出那一家人都不是好东西。
她摸着蔡晨的脑袋说:“罢了,这样的亲人不要也罢,那你回到京城,家业怎么办?”
“全卖了。”蔡晨从怀中摸出厚厚的一叠银票,差点亮瞎了邵芸琅的眼。
他伤心地说:“我不懂经营,留着只会招来更多豺狼虎豹,而且我想在京城读书,不想回姑苏那个伤心地了,等这边安顿下来,我会找个时间将父母的坟迁过来。
虽说那对母子被我送出了大庆,可族人还在,我年纪小,没有能力守住家业,便贱卖了,当着他们的面捐了一半的家产。”
邵芸琅内心赞同他的做法,不过还是有些替他不值。
“你既然亮出了杨家这个保护伞,就应该物尽其用,在姑苏,没
人敢动杨家要护着的人,如果杨家不够,就加上武侯府,我救了你,护着你,不是让你回去挨欺负的!”
大婚
“我知道,可我不想因为商人之间的尔虞我诈坏了杨家清正的名声,蔡家的家业是大,但我将来未必不能再挣回来。”
蔡晨将手中的银票递给邵芸琅,“还请姐姐替我收好,这里是二十万两,我花了一万两在思贤街买了一座三进的宅子,家里的奴仆只留了一个老管家和我母亲的几个陪房,够用了。
剩下的这些银子劳烦姐姐替我收着,我年纪小,怕手中银钱太多,既招人惦记,又乱了心性。”
邵芸琅调侃道:“二十万两,这样大笔的钱你竟然敢给外人保管?你就不怕我见钱眼开,贪墨了你的钱?
不是我自负,我若是要贪了你的钱,你满京城都无处说理去,只能自认倒霉,就这样你还敢给我?”
蔡晨淡定地说:“如果姐姐要,这些钱尽管拿去花用,我命都是姐姐救的,这些钱算什么?”
“你可真大方。”邵芸琅将银票接过来,对他说:“我替你保管可以,但只保管五年,五年后你也差不多该中秀才了,成家立业,都要用钱。”
“好,多谢姐姐。”
邵芸琅留他吃了一顿饭,小厨房做的,紫兰苑中知道他存在的只有惜月、墨香和灵犀,其余下人全都好奇这位小公子是哪家的,又和二姑娘是什么关系。
“少打听,以后看到小公子要尊敬些。”惜月借机敲打一众下人。
听她这意思,紫兰苑的下人便知道,这位小公子以后是要经常往
来的。
可她们实在好奇,二姑娘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小公子了,虽然年纪还小,可自家男女七岁就分席了,二姑娘还带个这么大小的公子回来款待,实属越界。
等送走了蔡晨,邵芸琅留下他新家的地址,思贤街离武侯府只隔了两条街的距离,也是权贵聚集地,所以房价也贵。
蔡晨能买下那里的宅子还多亏了郑管事帮忙,否则有钱也买不到。
蔡晨回来,邵芸琅也就少了一桩心事,家里已经开始准备她出嫁的布置。
好在邵宛卿出嫁时许多东西还没拆,直接拿来就用,只是有些东西上面有大姑娘的名讳,现在是不能用了。
家里关于邵宛卿的东西也开始慢慢清理,卿水阁被封了,邵宛卿的东西都锁了起来,也许再过几年,这个人的存在就更低了。
梁氏日夜嚎叫哭泣,还打伤了看守跑了出来,可她发现,离开了武侯府,她根本无处可去。
梁家是她娘家没错,可嫁出去的姑娘等于泼出去的水,回家探亲梁家人欢迎,却不欢迎她将麻烦带回家。
她送出去的信全都石沉大海,根本无人敢在此时为邵宛卿求情。
等武侯府的人将梁氏带回来,她也只是沉默地回到院子,并未再说什么。
过了几日,判决下来了,这估计也是最快定案的案子了,在淮王头七那日,邵宛卿判了秋后处决。
同时罢免了其父邵承德户部左侍郎一职,三老爷也连降三级,
成了一个七品小官,但好在爵位还在。
老侯爷心知肚明,等他死后,武侯的爵位必定是要收回的,现成的理由,将来儿孙们能走到什么程度就靠他们自己了。
接下来的日子,老侯爷开始关心起几个孙子的学业,邵子瑜是读书最有天赋的,可做人不够圆滑,年纪轻轻就一副老学究做派,是老侯爷最不喜欢的类型。
二房长子跟随父子在边关,将来有望子承父业。
三房长子是个混不吝的,文不成武不就,一心扑在玩耍上,老侯爷拘了他几日,见他无心向上,无奈地放弃了。
反倒是年纪小小的邵子瑞很让老侯爷意外,全家竟然只有这个小孙子喜欢跟着他练武。
至于另外两个路都不会走的小婴儿,老侯爷暂时看不出什么来。
转眼就到了五月初五,邵芸琅大婚之日。
清阳曜灵,和风容与,是办喜事的大好天气。
京城里的红白喜事都尽量低调地办,谁也不敢在皇上病重期间大肆狂欢。
谢府一大早就准备好了迎亲的队伍,队伍中除了一顶迎接新娘子的轿子,后面还跟着一顶轿子。
两顶八抬大轿抬出去,也算是京城一副盛景了。
“谢公子身体不好到连骑马迎亲都不能了?”百姓低声议论道。
“咳,你啥时候见谢公子骑过马啊,他也许压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