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眼泪滴落下来,皇后娘娘的悲戚与怒火必定要有人来承担后果。
邵芸琅不知道武侯府会不会因此受牵连,即使会,那也不是她的错。
老太监忙吩咐人去抬棺材来,案子已了,接下来就该为淮王治丧了。
邵宛卿大呼冤枉,可没人会再听她说话,刑部尚书嫌她聒噪,命人堵住她的嘴,将人拖了出去。
邵芸琅穿着宽松的长裙,长发飘飘,看着格外羸弱,也获得了不少人的同情。
遇到这样的嫡姐,邵二姑娘真是可怜啊。
差点被算计失了清白,如今还要受她连累,真是倒霉透顶。
等邵承德被人抬过来时,大局已定,他听了
前因后果,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炸开了,哆嗦着嘴皮子半晌说不出话来。
汇聚一堂
邵宛卿被带走了,淮王的尸体也被抬走了,空荡荡的院落一下就冷清了下来,只剩下武侯府的人还没有离去。
夜里风有些凉,就像此时此刻邵承德的心情。
他没有听到审问的经过,只听到了结果,只看现场就足够让他崩溃了,身上的伤痛都不及心痛。
邵芸琅看着被掐醒的梁氏,以及快要暴走的邵承德,犹豫着自己要不要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啊……我的儿啊……”梁氏一醒来就嚎叫了一声,邵承德一声怒喝:“闭嘴!你这个蠢妇!”
两人对视一眼,邵承德先发制人,骂道:“都怪你这个愚蠢妇人,平日里对那孽障太过宠溺,将她养成这般无法无天的性格,竟然害子又杀夫,你让我们邵家以后怎么办?”
“老爷,那可是宛卿啊,是你从小宝贝着长大的闺女,你信她会杀人吗?”梁氏无条件相信自己女儿的话,她也了解自己的女儿。
邵宛卿会杀人,但她绝不会自己动手杀人。
她想到了邵宛卿之前的话,转头怒视着邵芸琅,“是你!一定是你!你这个扫把星,一定是你陷害了宛卿!”
邵芸琅此时可不怕他们,冷笑着说:“母亲觉得大姐姐不可能杀人,而我会是吗?”
“你当然会!你这个心狠手辣的东西,平日里就作威作福,又与你姐姐不和,如今害得她落到如此下场,你可开心了?”
“母亲这话说得,我拿这等大事来陷害
姐姐,于我有什么好处?她是王妃时尚且能助我一臂之力,她成了阶下囚,我不也要受牵连,您当我傻吗?”
“芸琅此话有理,不过……咳咳,你不会受她牵连,你很快就是我谢家人了。”谢渊扶着松烟的手走进来,夜幕下皎皎如月,姿兰玉树。
他先走到邵芸琅面前,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在邵芸琅肩上,然后走到邵承德面前行了礼,“岳父岳母大人,小婿刚得到消息便过来了,二老注意保重身体,后面需要二位操劳的事情还很多。”
邵承德对这个女婿一直没太大的关注,毕竟谢渊不在朝堂为官,对他而言只是谢首辅之子。
而且谢渊深居简出,也很少在他面前走动,二人关系并不熟悉。
对于梁氏来说,谢渊压根不是自己人,连话都懒得多说几句。
但听到他这句话,梁氏还是忍不住反驳道:“谢公子此话何意?”
谢渊暗暗感叹,这位大夫人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大姑娘成了杀人犯,杀的还是皇子,按律……该灭九族!”
梁氏两眼一翻,又要晕过去被随行的嬷嬷重重掐了一下胳膊,才惊呼道:“她不是杀人犯!她没杀人!”
邵承德见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邀请谢渊一起回侯府,“我们翁婿二人也没有好好谈过心,贤婿随我回府一叙可好?”
“好,我送二老回去。”谢渊随他们出去,坐上邵府的马车。
他们离开后,转角走出
来一个人,瞥了一眼淮王府的牌匾,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如今淮王已死,朝堂上的局面一定会发生大变动,二皇子是时候出来崭露头角了。
此事完全在计划之外,杨钺原本打算等朝臣对大皇子和三皇子彻底失望后,再让二皇子登场,如今是等不及了。
明日朝堂之上定然会大吵一番,这也是二皇子拉拢武侯府的绝佳机会,就看他能不能把握住了。
至于武侯府的危机,皇帝如果醒着,可能还会有些难办,如今朝堂上几个监国的皇子,以及没有实权的皇后,根本无法撼动武侯府的地位。
只是邵宛卿肯定是保不住的。
梁氏一回到武侯府就冲到老侯爷面前跪求:“父亲,您一定要救救宛卿啊,她是无辜的,她才十五岁,她不能死啊……”
邵承德被迫听了一路这样的话,已经心烦意燥了,此时本该正经谈事情的时候,梁氏却来捣乱,登时动怒。
“来人,将夫人带回去,别让她离开蘅芜院一步!”邵承德对父亲解释说:“儿子也是怕她坏了大事。”
老侯爷失望地看着这对夫妻,他的长子长媳啊,这般品性如何能将邵府的荣耀延续下去?
府里的主子全都到齐了,除了还不懂事的孩童,连三姑娘四姑娘都来了。
邵芸琅带着谢渊坐在角落里,对他摇摇头,让他不要说太多话。
谢渊肯定是好心,想替武侯府出主意,甚至可能会动用谢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