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芸琅回去后将嫁衣拿出来绣完,对于两辈子的第一件嫁衣,她绣的很用心。
即使知道自己和谢渊不过是当一场名义上的夫妻,她也尽力将这场婚礼做到最好,毕竟两辈子也就这一次了。
“姑娘,绣房的岳夫人来了。”徐嬷嬷带着一名年轻妇人走进来。
那妇人二十五岁上下,长得白白净净,是梁氏特意从外头聘来的绣娘,专门给邵宛卿绣嫁妆的,怎么会来她这里?
“岳夫人请坐,一直听说您的大名,却是第一次见。”邵芸琅客气地说。
“不敢当二姑娘尊称,您喊奴家岳氏即可,您的绣技满城皆知,一直想来拜访您,却一直没得空。”
岳氏瞥见她手里的嫁衣,眼睛一亮,上前仔仔细细看了许久,赞叹道:“这绣样真是新颖,手法与针脚绝非一般人能做到的,二姑娘年纪轻轻就有这般手艺,实在让人佩服。”
“岳嫂子过誉了,来,喝杯茶吧。”
“不忙,可否让奴家多看几眼?”
邵芸琅的嫁衣已经完成了大半,扑在绣架上格外吸人眼球,那岳氏前前后后看了许久,有的地方还上手摸了摸,极为中意的样子。
邵芸琅不喜欢别人碰
她的东西,这嫁衣连徐嬷嬷她们都是不碰的,咳嗽一声,提醒道:“惜月,先把绣棚收进去吧,好像要下雪了,青碧,送点吃的来,我与岳嫂子去暖阁说说话。”
目的
惜月赶紧带着丫鬟把绣棚收了,进门后“呸”了一口,吐槽道:“那岳氏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这姑娘的嫁衣怎能随便碰触?”
“或许是太喜欢了吧,姑娘绣的这些花样都好别致啊,不像别家新嫁娘穿的都是花开富贵。”
“那还用说,姑娘懂得那么多,嫁衣自然也与别人不同,你在这儿看着,不能让任何人碰。”
“知道了惜月姐姐,我们是万万不敢碰的,万一手上的老茧把嫁衣刮了丝,那可就完蛋了。”
邵芸琅看不出她的来意,不过既不是来帮忙的,也不是来看她的,那八成就是冲着她嫁衣来的了。
“岳嫂子在侯府待的还习惯吗?”
“自然自然,侯府这等高门,我能进来就是万般荣幸,如果能留在这里,那可就是我一辈子的福气了。”
邵芸琅惊讶地问:“您有者这般手艺,到哪都被奉做上宾,怎么会想到来侯府做事?”
“哎,不怕二姑娘笑话,我家男人前几日摔断了腿,好好的差事没了,我这手艺现在看着还行,但是等年纪大了,眼睛看不清的时候就没活了。”
“那时候您也可以收徒了,又儿孙满堂,该享福的时候,还用这么累做什么?”
“您是千金小姐,哪能知道我们这等平民的苦啊。还是有个安稳的去处好。”岳氏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位二姑娘,还真看不出来那么有本事。
不过再有本事,不也被大夫人哄着嫁给了一
个短命鬼。
所以说啊,庶出都没好下场的。
她笑着说:“刚才看姑娘的嫁衣上绣了五谷丰登和长命锁,还有火焰纹,前二者能理解,这火焰纹是为了祈福什么?”
“也没什么,火能旺,也有大红大火之意,都是胡乱绣的。”
“您谦虚了,每个人只看那件嫁衣,就能看出二姑娘细腻的心思来,可见是极用心的。”
邵芸琅不想围绕着自己的嫁衣讨论,便问她:“岳嫂子给我大姐姐都绣了什么好东西?”
“也没什么,大部分的东西都有宫里送来,我只是帮着做几身衣裳,鞋袜,还有荷包之类的。”
这些东西府里的绣娘都能做,不过梁氏嫌弃家里的绣娘技术不好,才从外头聘了这位进来。
也不知道水平如何。
二人围绕着绣品说了半天,邵芸琅实在无聊,她现在除非必要,对绣东西已经不感兴趣了。
而且这位一副想偷师的模样,实在让人倒胃口。
“姑娘,晚膳送来了,您赶紧去吃吧,这天气寒凉,一会儿就冷了。”惜月瞪了那岳氏一眼,这人真不识趣,到饭点了还不走。
“哎呀,看我聊着聊着都忘了时辰,耽误二姑娘用膳了,我告辞了,改日再来找您讨教。”
邵芸琅直接说:“讨教就不必了,我接下来都得忙着绣嫁妆,我不像大姐姐还有好帮手,恐怕无法款待岳嫂子。”
岳氏眼神一变,笑呵呵地说:“原来如此,那等我忙完了手
头上的几样东西,就过来帮二姑娘吧,我做小东西很快的。”
“不敢劳烦您,府上也是有绣娘的。”
岳氏见她油盐不进,只好告辞离开,邵芸琅让墨香跟上去,“看看她是回绣房还是去了哪。”
等邵芸琅吃完晚膳,墨香回来告诉她,“姑娘,那岳氏进了卿水阁,奴婢守在外头,大约过了一刻钟她才出来,而且兴高采烈的模样,还总是摸袖子,那动作奴婢最熟悉了,一定是得了重赏。”
青碧在一旁说:“她给大姑娘绣嫁妆,去卿水阁不奇怪,得大姑娘赏也是正常吧?”
惜月冷哼一声:“哪那么巧,倒更像是回去复命的,不过她能算计咱们什么?”
惜月说完愣了一下,“坏了,她刚才摸过姑娘的嫁衣,不会是冲您的嫁衣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