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热热闹闹地赶往河边,这里已经搭建好了一座座观赛的棚子,武侯府的棚子离皇室宗亲的最近,在朝廷文武百官中最显目。
官眷们陆陆续续来了,人一多场面就容易乱,邵芸琅等女孩子都被勒令只能待在棚子里。
毕竟外面沿着河边观赛的百姓也有不少,女孩子家总是不好抛头露面的。
邵芸琅省得与人寒暄,不过等隔壁棚子的人来了,她欣喜地发现是大将军府的人。
杨少夫人的嗓音很独特,她一说话邵芸琅就听出来了。
两府紧邻,自然该互相问候一声的,一边是老侯爷,一边是杨老夫人,到也不存在谁低谁一辈,于是就只好梁氏带着女眷去隔壁见礼。
老侯爷端坐正中,问李管家:“隔壁杨家那小子怎么没来?”
李管家提醒道:“老爷怕是不知,杨小爷每年都是要下场划龙舟的。”
“哦,那个皮猴子确实时候这样的活动,那他三哥呢?不是说受伤退回京城了?他总不会也下场了吧?”
“这……倒是不知,老奴过去问问。”李管家很快就带来消息,原来杨三郎在前日离京了,说是去江南养身体去了。
老侯爷嗤笑道:“年轻人就是矫情,一点伤病还得躲到江南疗养。”
李管家替杨三郎辩解了一句:“侯爷是年纪大了,否则真应该四处走走,也领略一下江南风光,您也就只能羡慕杨三郎了。”
“你个老家伙,真会在人伤口上撒盐,瞎说什么大实话?”老侯爷笑道道。
等女眷们回来,老侯爷也恢复了常态,耐心地等着龙舟赛开始。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锣鼓声,紧接着是一声:“皇上……驾到……”
众人移到棚子外接驾,远远地只能看到浩浩荡荡的人群走过来,中间有明黄色的御撵,御撵上的人下来后进了正中央的大棚子,然后众人才平身。
没过多久,就有小太监来请老侯爷,说是皇上请武侯一同观赛。
这样的殊荣仅有朝中最受宠的大臣才有,除了武侯,皇上还请了谢首辅与赵国舅。
有人小声感慨:“这老一辈的就是不一样,你看杨三郎虽然也回来了,却没得这样的殊荣。”
“杨三郎怎么能与武侯比?如果是他爹回来了还差不多。”
“不过听说杨三郎回来是管教杨六郎的,管着不让他出门胡闹,就连街上的百姓都说,这段时日京城平静了许多呢。”
“哈哈……那可是好事,京城总算是少了一大害。”
“快看,龙舟赛要开始了,今年不知道还是不是杨六郎得头名。”
行刺
京城的河道不算宽阔,但一次也能容下十艘龙舟并排前行。
能在今日上龙舟的都已经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好手,因此一次比赛定胜负,前三名都能得到朝廷的赏赐。
但参加比赛的多是权贵子弟,倒也不在乎那点赏赐,更在乎的是名声。
以邵芸琅所在的位置快要接近终点,处只能遥遥望见那一艘艘气势非凡的龙舟。
“要开始了,快看啊,最中间那艘是三皇子的船,旁边分别是四皇子和杨六郎的船,大家都说,今日前三肯定就是他们三人了,只是不知谁能夺冠。”
邵芸琅垫着脚尖也只能瞧见一点影子,不过河道两侧的民众都在大声呼喊,以杨钺的呼声最高,其次才是三皇子。
至于四皇子,今年彻底是没了人气了。
一来是他上回庆典失败,二来他已经定了亲,在女性心中已经属于有家室的男人,对他兴趣大减。
杨钺坐在划桨手的第一位,头上绑着红色的抹额,穿着与队员一样的红色马甲,每划一下就大喝一声,全员动作整齐划一,水花四溅。
船头的鼓手每一次落下都正好卡在队员的兴奋点上,气势磅礴,暂时领先。
邵宛妍用力抓着邵芸琅的胳膊,也跟着大声呼喊,惹得邵宛茹斥责道:“你疯了?大家闺秀也该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邵宛妍指着旁边的谢灵之说:“谢姑娘都能喊,我为何不能?”
邵宛茹顿了了一下,皱着眉头问:“你不是讨厌那个杨六郎吗?怎么还替他助威?”
“我管是谁,我反正是给第一名助威呐喊的,二姐姐,你说呢?”
邵芸琅赞同地点头:“理应如此,赢的人才是英雄嘛。”
“别说,杨六郎不犯浑的时候还是很俊朗的,英姿勃发,如烈日熠熠生辉!”
邵芸琅嘴角微微扬起,是啊,完全释放自己的杨钺就是一颗明媚的太阳,灼灼如华,耀眼的很,就连两位皇子也比不过他。
“哎呀,三皇子的船快要追上来了,四皇子那边也落后不多……”
皇帝的帐篷中,武侯和谢首辅分坐两侧下首,首领太监亲自给二人倒酒。
皇帝老眼昏花,看不清河面上的动静,不过自有小太监时不时来汇报比赛进程。
“我这两个儿子,竟然还比不过杨振天散养的一个小儿子,你们说气人不气人?”皇帝感慨道。
谢首辅望了一眼外面,淡定地说:“杨家六郎也就这点本事拿得出手了,这孩子若生在我家,早被我打死了。”
“哈哈哈……”武侯笑得前仰后合,指着谢首辅说:“你们文官的眼光真是让人不敢恭维,这孩子哪里不好了?这要是生在我家,我肯定高兴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