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比赛这一天,掌柜统计了一下,发现绝大多数人都下了西凉赢。
“嗨,这种毫无悬念的比赛有什么好想的?哈,杨六郎能从床上爬起来了吗?”
“邵大姑娘腿也摔断了,这比赛一看就不利我方,还赌什么啊,赌坊这回肯定赔本了。”
开局前,一个男人偷偷摸摸进了顺兴赌坊,又偷偷摸摸地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掌柜面前。
“掌柜,还能下注吗?”
“能啊,只要比赛还没开始就能,你要下多少?”
“一……一千两!”罗松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要不是知道妹妹的性格,他都不敢接这张银票。
“哟,赌的挺大啊,行,压谁赢啊?我告诉你哦,押西凉人赢的赔率已经降到一赔一成五了。”
“不,我押大庆赢。”
“什么?”掌柜眼睛一亮,手掌压着银票说:“你确定?赌资入了帐可就概不退还了,且不管你的钱是哪来的,后果自行承担!”
掌柜一双火眼金睛,一看就知道这年轻人是哪家的下人,要么是替主人家来下注的,要么就是不义之财。
滕五爷过来时听到两人的谈话,多看了罗松一眼,他戴着瓜皮帽,衣领拉的高高的,但还是认出他来。
是上次想买马球棍的那个小厮。
等罗松拿着凭证离开后,滕五爷看了看账本,对掌柜地说:“看来我们这次要发财了。”
“怎么说?”
滕五爷笑而不语,摆摆手登上马车去看比赛去了。
流氓打法
西凉的队伍先入场,女队这边珍雅公主一出场就博得了满堂喝彩。
“没想到西凉公主如此美貌,不知便宜了哪位皇子。”
“倒也不见得一定嫁给皇子。”
“西凉的马果真都是好马啊,这么一比,我们大庆气势上就弱了许多。”
“快看,杨六郎带人入场了。”
杨钺今天穿着一身白色绣金边的胡服,手腕和腰带也是金色的,用红绳扎着高马尾,肩膀上扛着马球棍,骑着枣红色的大马高调进场。
许多姑娘妇人是冲着他来的,哪怕明知他不着调,就冲着这张脸这张扬的笑容,大家也爱看。
“人西凉那边个个是膘肥体壮的勇士,咱们这边就上来这么几个小白脸,怎么打啊?”
“怨不得杨六郎,那是东辽使臣硬推出去的,安的什么心谁不晓得。”
“话说那个东辽使臣的案子有进展了没有?”
“这哪知道?大理寺也不能对外公布啊,不过那人被割喉而死,凶手定然是个武林高手。”
“这样的高手要是请来打比赛该多好?杨钺昨天还在床上躺着嗷嗷叫呢,今天这副意气风发的模样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哼,这不叫意气风发,这叫搔首弄姿。”
“哟,快看,女队进场了。”
“最前头那个穿青翠色胡服的少女是谁?邵家大姑娘受伤后谁带队?”
“那是邵家二姑娘,听说是大房的庶出。”
“怎么弄了这么个玩意?武侯府就没别人了?”
“她后面跟着那个戴着金色步摇的就是邵家三姑娘,一门双杰呢!”
“别是一门双熊就好,这几个娇生惯养的千金能比得过西凉公主那几个健壮的侍女?”
两队站在一起,西凉侍女的体积是贵女的两倍,胳膊都比她们腿粗,这样的比赛任何人见了都觉得不会有悬念了。
等皇帝和皇后一起亲临,鼓声响,有人高喊:“比赛开始……有请大庆镇国大将军第六子杨钺与西凉哈莫奇将军进行猜球。”
这是要定谁先开球,马球赛是三轮两胜制,每轮的时间是两刻钟。
杨钺赢了第一场开球的机会,将马球高高抛起,人跳到马背上用力挥杆,将马球击出老远。
“好!”众人欢呼,别看杨钺长得俊俏,这一杆打的确实好。
“驾!……”双方队伍开始争球,西凉人一看就是蛮横型,不是用马去撞对手的马,就是用球杆去敲对手的马腿。
大庆这边刚开赛就毁了两匹好马,观众愤愤不平,“这西凉蛮子太过分了,欺负我们守规矩呢!”
女眷们看得更是一惊一乍的,邵家的位置在看台正中间,左边是首辅谢家的女眷,右边是几位尚书府的女眷。
兵部尚书夫人探过头来对梁氏说:“先前还觉得你家宛卿大意失荆州,少了个立功的机会,现在看来,还是她幸运,这比赛看得人心惊胆战的。”
梁氏捂着胸口假意拍了拍,“可不是,这瞧着让人心慌,不过我家宛卿是个倔的,要不是实在起不来,肯定还是要上场的,这不,自己来不了,就让妹妹来替她圆梦。”
谢家大夫人手里抱着暖炉,阴恻恻地说:“这看着更像是将亲妹妹推入火坑啊!”
谢灵之坐在母亲身边,优雅娴静地看着赛场,她的帖子还没送出去就听说邵芸琅要替她姐姐上场打球,着实为她捏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