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大概知道大嫂中的时什么手段了。”卢仚看了看双手叉腰,站在白娘子的床榻前猫哭耗子的白鼋,翻了个白眼,急促的说道:“大哥放心,我这就去想办法破了对方的法门。”
卢仚一句话刚刚出口,白鼋就大惊小怪的叫了起来:“哎呀呀,卢仚兄弟,你去破这恶毒法门,对你自己不会有危险吧?哎呀呀,你可是咱家相公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你可千万不要为了‘咱家自己的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去冒险啊!”
“呜呜,白娘子姐姐的生死事小……卢仚兄弟你的安危,事大啊!”
“你可千万不要为了她的安危,将你自己置身险地啊……哪怕只是掉了一根头发……做嫂子的,我这心里啊……”
胤垣直翻白眼。
卢仚直翻白眼。
青柚姐妹三个嘴角耷拉下来,三对硕大的白眼几乎翻上天去。
白娘子躺在床榻上,有气无力的哼哼着:“白鼋妹子,果然是吾的好姐妹……呵呵,此番事罢,咱们姐妹,一定要好生亲近亲近!”
眼看着慈宁宫的寝殿就要化身修罗场,卢仚一声不吭的转身就走。
青柚三女也好似火烧屁股一样,只觉得这里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姐妹三个急匆匆的跟上了胤垣,一出慈宁宫大门,就化为一抹流光急速的冲天飞起,眨眼间就跑得无影无踪。
寝宫中,突然有无数好似春蚕吃桑叶一样细微的声浪响起。
冥尊飘忽、阴柔的声音,在胤垣、白鼋、白娘子的耳朵边幽幽传来:“啊,白妞,你真的中了暗算?咱们这么多年的情谊,我总不能看着你受苦不是?”
合流
虚空。
卢仚身边的空间在不正常的涌动。
速度这个概念,也在卢仚的大道催化下,变得和常规的认知有所不同了。
卢仚身后,是青柚三女。
此行,或许要大战一场,青柚三女的战力惊人,一剑破万法真正不是虚言。有她们跟着,卢仚莫名的心里会踏实很多。
在青柚三女身边,一圈儿佛光笼罩下的,是卢旵,以及那四位面带微笑,不言不语的清癯僧人。此行,卢旵几位是主动跟随——卢旵也有着和卢仚同样的好奇,究竟是哪位佛门大能,挣扎着从轮回中爬了出来,不顾体面的用巫法暗算一个女子呢?
“巫法,在佛门,是一禁忌。”卢旵任凭卢仚施展神通,带着自己向前疾行,同时慢悠悠的念叨着:“其缘由何来,却是老衲都有点不甚明白的……想来,在老衲前世,拜入佛门之前,佛门的先辈们,和那巫法的主人,当有一番荡气回肠的纠葛吧?”
“总之,巫法在佛门,是极大的禁忌,寻常佛门弟子,就算知晓巫法的威能极大,修炼极易,进展极快,但是真正修炼的,却没有几人。”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寻常弟子,根本接触不到那些禁忌的典藏。”卢旵眸子里闪烁着森森幽光:“所以,真是好奇啊,究竟是哪位呢?”
卢旵身后,四位清癯的僧人依旧微笑。
卢仚已经知晓了他们四人的法号——春雪,夏雹,秋霜,冬雷……呃,很随性的法号,不像是正经佛门弟子应有的法号。索性他们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佛门弟子,直到现在,卢仚也没弄清楚,这四位和卢旵,究竟是个什么关系呢?
卢旵的前世,金身遗蜕修成了正果,得了灵智?
呃,妖也?怪也?魔也?邪诡也?反正,就是很,莫名的一种存在吧?但是,他们给卢仚的感觉,却是极危险的。看上去风轻云淡,人畜无害的他们,给卢仚的感觉就是一颗超级巨大的炸弹,一旦爆发,其威能定然是灭绝性的大恐怖!
有他们四位跟着,卢仚心里莫名的又踏实了几分。
空间大道和速度大道结合,卢仚赶路的速度,已然快到了他自己都摸不清、道不明的层次。总之,没花费多少时间,他就已经来到了太臰天附近。
原本镐京大陆所属星域,就归属太臰天所有,而且属于太臰天地盘的核心区域。镐京大陆距离太臰天,本来就不远。
循着心头那一丝悸动,那一点本能的警觉,卢仚第一时间就直奔太臰天而来。
无上太初天要说大,是真大,星域无穷,虚空无垠,其天地之广阔,寻常生灵根本无法理解。但是无上太初天要说小,那也真小。有这个能力,有这个动机,最主要最终有胆量、有底气、有决断,对白娘子下手的人,说起来也就这么寥寥几人罢了。
距离太臰天还有‘三个弹指’的‘距离’,卢仚突然停下了脚步。
就在他们前方,漫天红影闪烁,曼妙柔媚的笑声,凄婉哀绝的哭声,零云细雨的数落声,起伏跌宕的说唱声……诸般奇异的声浪绵绵袭来,直透神魂,让人莫名的肉身发软,神魂动摇,恨不得将整个身体撕碎了,将整个神魂揉烂了,一点点的融入到那诡异的声浪中去。
又有无数红烛高悬虚空,有无数灯笼漫天乱舞,什么绣鞋、灯笼、手帕、香盒之类的物件宛如穿花蝴蝶一样到处乱窜。
无数身披红色嫁衣的女子身影在虚空中飘忽翻滚,可怕的邪力震荡虚空,引得四周无数星光明灭不定。这些非天组成了庞大而诡邪的战阵,紧紧护住了正中的三葬和尚、朗月大师,苦苦抵挡着四面八方数百名奇异生灵的猛攻。
阿笃大士显出了他无数年前的本来面目。
遍体青黑,身形嶙峋。头戴烈焰白骨冠,身披人皮大璎珞袍子,手持人骨舍利权杖的他青面獠牙,盘踞在一架通体闪烁着凛冽强光的双轮战车上。
这战车,以日、月为双轮,以一条圣河为车轴,以一座须弥山为车座,婆苏吉龙王龇牙咧嘴,脖颈上套着一条金银二色的星河缰绳充当驭马。阿笃大士龇牙咧嘴,盘坐在山座之巅,周身就有日月光华涌动,无穷道韵化为肉眼可见的烈焰向四周疯狂喷溅。
在阿笃大士周身的光焰内,可见无数阿笃大士曾经在雪山之巅苦行苦修的影像。
烈火焚身。
厚土掩埋。
毒虫撕扯。
剧毒浸泡。
诸般不可思议,对于正常生灵而言,堪称酷刑的手段,在阿笃大士看来,简直犹如玩笑一样,被他轻松当做了自我淬炼、自我磨炼、向冥冥中可怕的某位存在献祭、讨好的手段。
卢仚甚至看到,阿笃大士将自己的每一根骨头都悉数剖开,向内注入芬芳的油脂,将自己的骨头当做火把直接点燃,将自己浑身血肉、五脏六腑全部烧成一缕青烟的可怕场景。
这厮,果然是愿心无穷大。他将自己的血肉悉数焚毁后,又采撷天地精华、宇宙能量,将自己的血肉重新生长出来。然后,他再次重复这样的动作。一次,两次,三次……阿笃大士如此这般,将自己的血肉、脏腑一次次的焚毁,一次次的重生,这般重复了一亿零八百万次,终于换来了一身坚不可摧的琉璃骨、黄金血、珠宝玉石一般的血肉、五彩玛瑙般的脏腑。
阿笃大士身边,不断有红影闪烁,有非天在血光中骤然闪现出来,带着可怖的邪力向阿笃大士飞扑而去。
阿笃大士放声大笑,他身边一根亮晶晶、明晃晃,不过三寸长段的金刚铎绕着身躯急速飞旋,那些非天刚刚靠近,还没能碰触他的身体,被那金刚铎轻轻一击,顿时整个粉碎,就炸成了一团粘稠的血雾,被阿笃大士张开口,喷出一缕血炎,直接烧成了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