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需要多高明的炼器手法。
这一方天地所产的灵金,其位格、品阶,远超卢仚曾经见过的任何铸造材料。简简单单的将两三种金属熔液随意的掺合在一起,不需要成熟的配方,不需要多么高明的冶炼技巧,这些金属就自然而然产生了极其神妙的变化,形成了综合属性极其惊人的新式合金。
强度、韧性、各种附加属性,对于基本的五行大道的契合度,一切的标准,简直耸人听闻。
卢仚再将这些合金熔液随意的塑形,将他知晓的一些炼器所用的禁制铭刻进去,再用秘法冷却——卢仚甚至都忘记了淬火这个步骤!
饶是如此,卢仚这么近乎于开玩笑一样炼制出来的兵器,其一成型,就散发出让周老刀等人犹如‘土包子进城’一样,源自灵魂深处的惊叹声!
那造型,那锋芒,那等凌厉的气机!
这些兵器的造型……卢仚是剽窃而来……他在两仪天见识过无数大能修士和他们门人弟子手中的神兵利器,好些兵器都是那些修士,尤其是年轻爱美的少年修士们,用自己的审美量身订制而成。每一柄都别有巧思,每一柄都美轮美奂。
卢仚凭借着一些零碎的印象,将这些兵器的外形剽窃了过来,直接当做自己的原创,让这些兵器现世。
对于周老刀他们来说,这些造型奇异,每一根线条都美到极点的兵器,端的就好像梦中情人一般,美得惊心动魄、美得丧心病狂,美得让人几乎要流出眼泪来。
而卢仚打入这些兵器中的禁制嘛……实在是不怎么高明。
饶是如此,也已经超乎周老刀他们想象的极致。
当周老刀操起一口七尺长的狼牙破风刀,轻轻一刀将自己原本爱过生命的披风刀轻轻一刀劈成两段,而且甚至没有什么金属撞击声,只是发出轻轻‘嗤’的一声响时,周老刀,还有知道周老刀那口披风刀来历以及耗费代价的周家族人,无不破口大骂。
他们纷纷咒骂洛邑某位丧良心的‘铸造大师’,赌咒发誓有了机会,一定会去敲他的闷棍,绑他的肥羊,掏空他这辈子赚的黑心钱。
卢仚只是笑而不语。
那位铸造大师,或许已经用尽了全力,奈何外部条件、综合环境如此,人家就算有心给你铸造一柄真正的精品,怕是也是有心无力罢?
怪不得人家,这还真怪不得人家!
卢仚锻造了百来口刀枪剑戟等利器,又给周长弓格外锻造了一柄强弓,千八百枚巴掌长短的三棱透甲箭头。周家的库房中,有上好的箭杆和箭羽,有了这些箭头,稍稍加工,就是一支杀伤力惊人,足以轻松洞穿罗家私军甲士身上灵金甲胄的利箭!
有了足够威力的武器,周家库房中的灵金存量还有不少,卢仚想了想,又给他们锻造了十几套制造过程最简单的半身板甲。这些甲胄遮护住了胸膛和后背的要害,这就极大增强了周老刀等人在战场上的生存能力……
按照卢仚所见的,洛邑城中那些所谓的天兵之兵,根本就无法破开卢仚炼制的这些甲胄。
外面终于传来了沉闷的马蹄声。
驻守在洛邑西门外,西门游骑标营的大军,终于在许大马棒的统帅下进了城,一路紧赶慢赶,来到了大刀坊外。
罗猡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从他派出人手去招呼许大马棒,再到许大马棒带领近万游骑进城,这耗费的时间,远超他预估数倍!
稍稍询问了一番派去办事的族人,罗猡冷哼一声,狠狠的跺了跺脚。
果不其然,有人插手干扰了。
虽然说,按照规矩,洛邑入夜后,城门是绝对不能开启的。但是以罗家在洛邑的势力,开个城门调大军进城,就跟玩一样。
但是今夜行事,居然到处都是阻碍。
许大马棒表现出了不配合,拖拖拉拉的拖延了许久。而新城区、旧城区两处城门处,守城的城门官居然也极力拖延。
“秦家,蔺家!”罗猡冷笑了几声。
白日里,才和周老刀碰过面的许大马棒,慢悠悠的下了坐骑,慢吞吞的走到了罗猡面前,朝罗猡拱了拱手:“罗长老……嘶……”
许大马棒看到了地上躺着的马尚风。
看着马尚风身上的那些伤口,许大马棒不由得看了看罗猡:“这,真是周老刀做的好事?”
老兵(2)
许大马棒本心,是不愿意进攻大刀坊的。
他心知肚明,自己身后的家族,虽然在洛邑扎根的年限,比周老刀出身的周家长得多,族人数量也多了不少,甚至族中的入道真修也有整整五人之多。
但是周老刀,那就是一根不讲道理,从你身后猛不丁的冒出来,将你戳一个菊花朵朵开的独笋——同样是‘天兵’阶的修为,同样修炼的不入流的无名功法,周老刀的实力就是要比他许大马棒强出许多。
许大马棒族中五个入道真修联手,也无法将周老刀拾掇下来!
加上周长弓的弓箭,周铁蛟的零碎……大刀坊是这么容易攻破,这么容易对付的么?
但是看着面前一脸阴森煞气的罗猡,感受到他不容动摇的意志,再看看四周杵着的罗氏族人、罗家的私军甲士……再想想罗猡许诺的,一旦攻破大刀坊,尘埃落定后,他可以分到周家在城外的三成产业!
那就是数十万亩肥沃的田土,大量的鱼塘、桑林,乃至相配套的物资和财富。
那是一注横财!
虽然于修炼上没什么用……这些粮食、鱼鲜、丝绸等物,无法换成珍贵的帝钱……但是这些玩意可以让人锦衣玉食,可以让人尽情的享用更多的俊俏少年、美貌女子!
这一方天地,人的寿命极长,若是不遭横死,真正是不知道活到哪一年才是头。
所以,真正有诉求的大人物,将‘精细过日子’这个宗旨,演绎到了巅峰极致。
吃好的,用好的,喝好的,睡好的!
那可都要花真金白银!
咬咬牙,跺跺脚,许大马棒认了。他看着罗猡,压低了声音:“伤亡会很惨重……这西门游骑标营若是死伤殆尽,这个锅……”
罗猡淡然道:“自然是周老刀一家子的罪孽,你是执行城老会的意志,铲除洛邑的祸害……你,能有什么错?一切罪过,都不在你。”
许大马棒呼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