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我这里,看看我额头!”卢仚嘶声吼道:“贫僧虽然不能算是玉树临风、风流俊俏的翩翩美少年,却也是生得端正威武、相貌堂堂!”
“我这张脸,曾经有卦师说我的脸风水极好,是注定有大福气的。”
卢仚开口胡说八道了:“可是我额头挨了这一刀,我面相的风水被破坏了……金公子,你能明白自己的错误,知道应该用一些不值当的身外之物,来弥补我相貌风水被破坏带来的损失!”
“可见,你是真心悔过了。”
“但是,虽然是真心,可是还不够诚心……”卢仚拎着‘嗡嗡’轰鸣的七宝破天轮,大步走到了金坑面前。
“如果你诚心悔过的话,就不应该由我开价……而是你,主动的,认真的,真心实意的,为了你和你的下属犯下的罪过,主动提出赔偿的金额。”
卢仚很认真的俯瞰着身高只有他的小半截,脑袋瓜的顶部只在他胯下晃荡的金坑。
“当然,贫僧是出家人,出家人么,什么金银珠宝,什么珍珠玛瑙,什么赑屃翡翠,什么羊脂美玉之类的玩意儿……那等红尘俗物,于我何加焉?”
“所以,您一定要好好的想想……认真的想想……”
卢仚指了指自己眉心正在急速愈合,已经只剩下一条浅浅的缺口的伤口:“看看,这么大一条伤口,这么大,这么长,这么深……我的五官都被破坏了……你可别想用一点儿小钱就能把事情给蒙过去!”
玄奺笑吟吟的在后面看热闹。
她的四个护道者更是捂着嘴在笑。
这种事情,难得一见啊,宝光阁的小公子,居然被一个穷凶极恶的大和尚给当面打劫了!
这事情传出去,足以当做笑料,让沧海楼、宝光阁,以及下属势力的无数人热情讨论上十年的。
金坑可怜巴巴的看向了玄奺:“九公主,我们,我们是盟友啊!”
玄奺笑着摆了摆手:“可是这事情,我不知道呢。盟友什么的,可不是你一张嘴就能敲定的……嘻,你先把法海大师的怒火给平息了吧!”
“你们也真是的,法海大师这般威武肃穆的长相,风水定然是极好的,你们干嘛冲着法海大师的脸下刀子啊?”
玄奺轻飘飘的笑道:“可见是嫉妒了……嘻!”
裂土,契约(3)
金坑满嘴苦涩。
他感觉自己被打劫了,而且是用最粗暴,最不讲道理的方式打劫了。
自己这边死了一个凝道果境的高手,反而要自己给卢仚给出赔偿来。
没有天理。
没有正义。
太黑暗了!
然后,他堆起了满脸的笑容:“的确,是莫先生的错,大师这般相貌堂堂,神骏威武,这面上的风水,是极好的……这有了损失,该赔,得赔!”
金坑咬咬牙,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手镯,轻轻的递给了卢仚。
卢仚接过手镯,庞大、凝炼,宛如一座燃烧的金刚神山般沉重炽热的神魂灵识涌入手镯,轻松破开了金坑的神魂烙印。
金坑面色微微一白,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见鬼了,被这光头大和尚吓住了,他送出手镯的时候,忘记抹掉了自己的神魂烙印,平白吃了点小苦头。
但是随之,金坑也被手镯上神魂烙印传来的气息惊得脸色惨白。
卢仚的神魂灵识,如此的霸道、强横,数量上且不说,在质量上,甚至比金坑感受过的,那些凝道果境的大能修士的神魂还要强出许多。
怪胎啊!
在心里咆哮了一声,然后金坑又是一阵心痛。
这手镯,是他的私房钱!
作为金灿若干个儿子、女儿之一,金坑毫无疑问是最受宠的极少数几个之一,他就从没缺过零花钱。
但是零花钱毕竟是零花钱,钱不多,往往不够花。
金坑又是奢靡享受惯了的,金灿给他的零花钱,往往一年的零花钱,他在短短半个月内就能花得干干净净。
幸好他爹是宝光阁驻云洛古国的大掌柜,金坑作为金灿最宠爱的儿子之一,自然能借助宝光阁的渠道,偷偷摸摸的做一些低买高卖,甚至是强买强卖的生意。
通过这些见不得人的小手段,金坑的确是攒了不少钱。
当然,就算是低买高卖、强买强卖,也大致可以算是‘正规买卖’的一类……金坑他娘,是影楼出身,就算嫁人生娃了,这祖传的买卖,她也没有彻底放下。
金坑也就偷偷摸摸的做一些帮‘影楼’拉皮条的勾当,售卖人命,吃人血馒头,同样赚了不少。
所以,手镯中的财物不是一个小数字。
金坑的心脏都在滴血。
这可是他大半的身家。
这赔出去了……还没办法向宝光阁,向自己亲爹报账。毕竟这些钱财,来路有点不对。
但是,看到亭台中翘首以盼的云在天,金坑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这笔账没办法向宝光阁报,但是可以找云在天这位表哥嘛!
自己辛苦跑了这么一趟,还被这个妖僧大和尚吓得战战兢兢的,报个十倍的花账,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
卢仚神魂灵识在手镯中扫了一遍,顿时满意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