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声不绝于耳,就好像飞滚的石磨子撞进了一群鸡蛋里,一个个护卫的身躯,连同身上的软甲等齐齐炸碎。
这些道兵大和尚的力量太猛,速度太快,这些护卫的身躯粉碎的程度极其的细碎,极其的均匀,每一个人的身躯炸开的时候,都好像一朵绚烂的红色曼陀罗花绽放开来,血水裹着细碎的肉末,均匀的喷出了数十丈远。
大街上,无数闲汉、路人被飞溅的血肉喷了个满头满脸。
好些闲汉、路人被血腥味呛得五脏直翻,更被眼前这惨厉、恐怖的一幕吓得两腿直哆嗦。
但是随之而来的,是这些闲汉、路人歇斯底里的叫好声。
无数人,包括了路上的那些老大娘、大媳妇,一个个歇斯底里的鼓掌叫好,更有路边酒楼、饭庄楼上开窗看热闹的酒客,近乎疯癫的蹦跶着,站在了窗台上手舞足蹈。
手臂被斩断的那名公子哥,被几个大和尚三两脚踏成了肉饼,一个狼狈逃窜的公子哥被人群堵住了去路,无路可逃的他转身跪倒在地,嘶声哀求,一柄沉甸甸的禅杖当头落下,将他直接砸成了肉泥。
最后,随着青柠一声轻喝,十几名浑身闪烁着淡淡金芒,通体煞气升腾的道兵大和尚猛地停下手来,原地就剩下了那个身穿月白色松鹤纹长袍的公子哥。
月白色长袍已经被染成了血色的公子哥‘咚’的一声跪倒在地,他高高举起双手,面皮惨白、嘴唇也变成了惨白色的他绝望的看着青柚:“我爹,焱朝九军府镇北大将军姜源……焱朝九军府镇北军大营,就在禧云城东南不到八百里……你们,不能杀我。”
“镇北军大营中,有精锐八百万,专责镇压焱朝北疆卿云国、伊国等七十二属国,重点监视卿云国……你们胆敢有任何异动,就是灭国之灾。”
公子哥突然低头,大口大口的呕吐。
他吐得苦胆水都吐了个精光,这才抬起头来,嘶声道:“云公子他们,身后家族权势、地位,都不弱于我姜家……你们,闯下了滔天大祸……你们……”
身体剧烈的哆嗦着,他惊恐欲绝的目光,突然又变得黏糊糊的。
目光迅速扫过青柚三女凹凸有致的身躯,公子哥的声音中,夹杂上了一丝肥腻腻让人难受的韵味:“若是三位姑娘,愿意和我春宵一度,嘿,我倒是可以想办法,那个啥……嘿嘿……”
青柠、青檬双剑齐出,两条剑光一闪,‘噗嗤’一声,一剑横斩,一剑竖劈,这位色胆包天的姜公子,就很均匀的分成了四片。
“阿姊,我们惹祸了?”青柠、青檬看着青柚,吐了吐舌头。
焱朝镇北军,八百万精锐……很吓人啊!
八百万!
两女有点愁眉苦脸的扳着手指头计算起来,如果她们一剑能杀死一百个,那也要出八万剑?
两女的脸色隐隐发白!
八万剑……以她们如今的修为,全力御剑半个时辰就会法力匮竭,再无丝毫战力……半个时辰,最多劈出一万剑吧?
一弹指时间出三剑,半个时辰,她们能出一万剑就很了不起了。
而且,人家也不是死猪,会任凭她们挥剑乱杀啊……看刚才这数十名护卫的气象,他们也都是有修为的,虽然这些护卫修为最强的不过是半步烈火境,但是焱朝的军队肯定不是寻常凡人士卒……八百万精锐,有点吓人哦!
金锣响起,卢仚乘坐着国主车辇,带着国主仪仗,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往这边行了过来。
阖城清净(4)
在卢仚队伍后方,一队队身穿老旧的甲胄,发色斑白,胡须中点缀着点点白星的男子,腰杆笔挺、手持打磨得雪亮的兵器,步伐轻盈的走了出来。
每一队人身边,都跟着几名手持国主谕令的太监,同样也跟着一小队卢仚的道兵大和尚。
他们面皮泛红,眸子里闪烁着兴奋、狂热的光芒,大步冲向了禧云城东城,冲进了一条条大街小巷。
禧云城的东城,尤其是靠近皇宫的这一片街坊,尽是达官贵人的居所。
一座座宅邸庭院森森,朱门大户,很多门前矗立着一座座颇有古色的牌坊,上面铭刻了这户人家历代先祖的丰功伟业。
“奉国主令,诛杀国贼!”
高亢的嘶吼声,破碎了禧云城刚刚入夜时分的祥和、宁静。
这些大户人家,这些高门贵府,正是一家人欢聚,大摆宴席、笙歌燕舞的时候。
一队又一队精悍的男子大声的嘶吼着,径直动用暴力破门而入。他们没有任何解释,也没有任何传令的过程,不容分说的挥刀就杀。
从正门一路杀到后门。
除了仆役下人、丫鬟侍女,其他的各家各户的族人,有一个,杀一个,杀得人头滚滚,杀得血流成河。
有些权贵家中,有招揽的散修护卫,其中不乏有熔炉境、烈火境,甚至是半步种金莲的高手。
但是卢仚的道兵大和尚随行,十八人一组的大和尚,恰恰能组成十八降魔金刚阵。以种金莲的境界组成阵法,他们十八人足以应付种金莲大圆满境界的高手。
一个个散修被禅杖砸得骨断筋裂,打得神形俱灭。
低沉的佛号声响彻云霄,东城各处宅邸中,一片片佛光缭绕,一片片血气冲天。
“杀贼,杀贼,杀贼!”
那些虽然有了一把年纪,但是依旧腰杆笔挺的精悍汉子,他们大声呼喝着口号,毫无怜悯的挥刀狂杀。
他们……
本来已经死心。
他们,已经犹如行尸走肉一般,以宫廷近卫的身份,在卿云国的皇宫中苟延残喘。
他们,余生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只以为会像一条苍老的,掉光了牙齿的老猎犬一样,无声无息的在某个寒冷的冬夜,死在皇宫的某个角落。
他们,时常带着绝望和悲愤之心,看着卿云国主颤巍巍,犹如痨病鬼一样,在太监们的搀扶下,有气无力的从他们面前走过,却不敢抬头和他们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