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骨碎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上千名打手顷刻间被打成了肉泥。
农人们嘶吼着,他们大声高呼着‘红莲现,享平安’的口号,犹如疯狂的野兽,从四面八方朝着诸葛律等长平郡的官员冲了上来。
“民变!”诸葛律吓得浑身直哆嗦,他歇斯底里的吼出了在他的噩梦中都没有出现过的一个词!
‘民变’!
这些安平州的下贱胚子,这些注定要生生世世为文教的‘六圣十九贤六十三达’世家做牛做马的贱种,他们怎么就敢造反?
是谁?
是谁?
是谁在背后鼓动?
“冲出去!”诸葛律已经顾不得去思索这里面的玄虚,他死死抓住身边的亲卫,歇斯底里的咆哮着,勒令他们护着自己冲出去。
数万农人造反,但是现场也有数千随行护卫的士卒。
或许无法镇压这场突如其来的叛乱,但是护着他诸葛律冲出去,应该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一名身披甲胄的将领带着一队士卒冲了过来,他挥动着长剑,轻松劈倒了十几名冲得最快的农人:“九伯父,快快随我冲出去。这些泥腿子,稍后有他们好看!”
话音未落,空气中一道尖锐的破空声响起。
一颗铁弹子带着一道肉眼清晰可见的白色轨迹,呼啸着破空袭来,一击将那将领的脑袋轰成了一团血雾。
“诸葛律,哪里走?”
二月十五,夜。
数百只传信鹞鹰乱糟糟的飞进了镐京各坊。
‘安平州,反’!
大争之世
鲲鹏坊,琇园,刚入夜时分。
后院,枯败的荷花池旁,观鱼水榭中,李梓捧着茶盏,呆呆的看着从天而降的一滴滴雨点。
“时令乱了,当有妖孽啊。”
镐京的气候,一般到了三月,才会有第一场春雨。
今天才二月十五,往年这时候,搞不好还会飘一两片小雪花,但是今年居然就下起了雨。
“皇城闹鬼,加上春雨提前……啧,还好,没打雷,否则就真是……”
李梓话音刚落,天空的薄云后面,就隐隐传来了一声雷鸣。
李梓的手微微一荡,瞳孔骇然一缩。
“呵,这是哪里出什么大乱子了么?”
手掌一翻,李梓将茶盏放在了水榭护栏上,他左顾右盼,水榭周边无人,他微微一笑,身体左右一晃,化为两条残影一左一右向前飘去。
“噫?不对?”李梓突然惊呼出声。
随后,他所化的残影,从两条骤然变成了九条,而且其中六条残影刚刚幻化出,就在烛火摇曳中,迅速融入了烛火洒出的影子里。
‘啪’!
一条残影凭空凝滞,悬浮在了半空中。
随后,残影向后一招手,一抹黯淡的流光飞出,依稀可见那是一支手掌虚影。
流光快若闪电,顷刻间飞出数十丈远,然后猛地倒飞而回。
李梓九条残影猛地向内一合,他举起右手,呆呆的看着掌心一颗从荷花池里老莲蓬里摘下的,从去年夏天保留至今的黑莲子。
“无影步,拿月手。”
李梓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哆嗦着:“这是,这是宗门典籍中,历代祖师,从未有人修成的‘神通’。”
“这,这,没错,没错,这是神通,而不是武道。”
李梓身体剧烈颤抖着,他不可置信的一把握紧莲子,一抹云烟在掌心缭绕,莲子被碾成了粉碎。
李梓深吸一口气,他身形凭空消失,下一瞬间,他从三十丈外的荷花池核心部位显出了身形。他踏着一根枯败的荷花杆儿,宛如一支轻巧的蜻蜓,静静的站在上方。
又是一声雷鸣,雨点洒落,打湿了他身上白色缎子制成的宽松道袍。
“嘿,嘿嘿,嘿嘿嘿。”
李梓古怪的笑着,他深深的深呼吸着,随着他悠长的呼吸,他体内十二正经、奇经八脉,以及已然开辟的一百三十四处大穴内,一丝飘忽不定犹如浓雾流云的元罡,缓缓化为一抹体积压缩百倍,带着丝丝霞光的元力。
“乞巧灵元!”
李梓两排牙齿相互撞击,不断发出‘咯咯咯’的声响。
他的声音又大了点:“乞巧灵元!”
他念头一动,刚刚凝聚的这一丝乞巧灵元骤然消失,他的身体‘唰’的一下化为二十几条残影朝着四面八方飞掠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