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她绝美的容貌,以及白长空唯一孙女的光圈,她的这一首琴曲,就博取了无数人的欢呼赞叹。
她在山上奏曲,下方就逐渐有太学、国子监的书生高声吟唱诗词,符合她的曲子。
梅林外,一株极大的松柏树下,一架朴素的四轮马车静静的停在这里。
鸿胪寺卿李梓阴沉着脸,坐在马车里,目光如刀,死死的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自己最心爱,最宠溺,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儿子李尔雅。
李尔雅,年仅十八,高有八尺一寸,生得玉树临风,极其的儒雅风流。
他就是前些天在白家门口求娶的十二贤才之一,也是在墨云楼上比拼文采的十二贤才之一,更是在卢仚大闹一场离开后,以一曲超常发挥的咏梅词,被白露一眼看中,最终确定为夫婿人选的幸运儿。
李尔雅真心实意仰慕白露多年。
只是,以前白露和朱钰走得极近,李尔雅哪里敢和朱钰竞争什么?
他对白露,就真的是‘念念不忘’,进而‘辗转反侧’,因此‘夜不能寐’。
猛不丁的,白露被卢仚‘悔婚’抛弃,白长空放话说,要从镐京贤才择优而嫁之,李尔雅当即动了心。听闻有人纠集同好,跑去白家登门求娶,他第一时间应和,火急火燎的掺合了这件事情。
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凭借自己的才华和人品,得到了白露的芳心。
所以,白家提出,要按照古礼操办他和白鹿的婚事,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更是第一时间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自己的父亲。
李梓这些天,还忙着收拾四极坊的烂摊子呢。
他整天被那些骄狂放肆的世子、小姐折腾,差点气得出手杀人。
猛不丁的,自己最宠爱的小儿子,居然欢天喜地的告诉他说,白长空要将自己的孙女嫁给他,而且是采用什么、什么古礼,短短一日间就能完成大典,将白露抱回家!
“尔雅,你可想好了。”李梓目光阴沉的盯着李尔雅:“没人能逼你做什么,哪怕是白长空也不行。如果你不愿意娶,你现在就学卢仚,爹亲自送你去守宫监。”
李尔雅骇然瞪大眼睛看着自己亲爹:“爹,您说啥胡话呢?白露小姐,就是我心中不二的良配啊……您就放心吧,等我娶她回家,我会好好待她,明年,就给您添一个大胖孙子!”
李梓的脸抽了抽,他往日里见谁都堆着十成的笑意,每一条皱纹里都浸透了笑容的老脸,此刻挂满了寒霜。
他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阴恻恻的说道:“白露之前的未婚夫婿是卢仚,可是卢仚,他宁可加入守宫监……”
李尔雅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提那国贼做什么?他蠢呗,放着为霜这么好的女人不要!”
“蠢?”李梓气得差点一耳光糊上李尔雅俊俏的面庞:“他蠢,他能够在旬日内得到天子的宠信,甚至是太后的恩宠,甚至大将军都对他颇有好感,让他轻轻松松的得了个公爵?”
“你知不知道,你爹在朝堂上摸爬滚打了一辈子,也就混了个鸿胪寺卿,连爵位的味道都没摸到……如果卢仚蠢,那你爹?还有朝堂上几乎所有的文武大臣们,都是蠢货么?”
李尔雅呆了呆,他看了看李梓,摇了摇头:“好吧,他不蠢,他的那一笔字,那几首词,堪称当代无双。那又如何?为霜是我的人了,我要娶她。”
“快点,爹,准备好,等为霜的琴音结束,我们就要直入翠薇峰。”
“我会一路高歌,登临山顶,然后当着那些大贤的面吟诗作赋,展示才艺……您不在后面给我撑腰,我还真不敢当着这么多大贤的面卖弄。”
李梓眸子里凶光隐隐,他看着迫不及待推开车门跳下去,迈着急促的四方步向内走去的儿子,幽幽说道:“去,调三百内门弟子,去我府上,将那些仆役、侍女,整个换一轮。”
“白长空,你最好不要耍什么手段。”
“不然,我要让你明白,什么狗屁文教大贤,在我乞巧阁看来,杀之不过如屠猪狗尔。”
“都说前朝覆灭,是我乞巧阁、九阴教、飞尸宗、天欲宫四圣教蛊惑天子,祸乱天下导致。”
“嘿,嘿,若是真敢招惹到我孩儿头上,我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祸国殃民的真正祸害!”
红莲,灰马,刺客
九阴教分坛。
密室中,灰色的气茧急速流转,发出细细的‘嗤嗤’声。
一声裂帛声响,一支灰白色的手臂从气茧中探出,左右一分,将厚厚的气茧撕成了碎片。
尸无忧从气茧中走出。
一块极大的水晶镜放在一旁,他带着笑容,静静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身形丝毫未变,依旧是他自幼苦修得来的,那副一丝一毫都淬炼得堪称完美,找不到丝毫瑕疵的身躯。
唯有他的皮肤变成了怪异的灰白色,那是极度的白瓷一样的白色中,混入了一丝阴晦、妖邪的灰色。从额头到脚底,都是这般死气沉沉,让人不安的灰白色。
五脏六腑的活动,变缓了百倍不止。
一股阴冷而庞大的气息,充斥在脏腑之中,尸无忧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力量,以及变得极其悠长的寿命。
非人之躯。
真鬼之躯。
尸无忧紧握双拳,浑身肌肉猛地一使劲,他的拳头上就喷出了一丝丝长有一尺许的灰色火焰。
他右手一挥,灰色火焰化为一个拳印无声的向前飞出。
‘嗤’!
前方巨石掺以铁水铸成的墙壁,被拳印腐蚀出了一个水缸大小的凹坑。一缕淡淡的轻烟从凹坑中喷出,凹坑里的石块彻底消失湮灭。
这等威力,比他九阴教秘传的武典中,那些高深玄奥的武道不知道要强大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