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是哪位师兄当面?”王志坦暂时作为三人的核心,站定问道!
却见来人一转身,在间不容发之间手已经搭在自己肩上,心下一惊,一抬头却是喜上眉头:“原来是首座师兄,师兄怎么会有空来这泰山的?”
“见过首座师兄!”张志显和张志纯亦是上前行礼道,礼罢,张志显接着道:“还得多谢师兄出手相救,若非师兄,师弟刚刚怕是要去师祖面前尽孝了!”
见王志坦和张志纯询问的目光,张志显只好之前自己差点被一刀砍死,却突然反败为胜的秘密告诉了他俩。本来自己还不太确定是谁,一看到丘志清自然就什么都明白了。
“不错嘛,当年的调皮少年,而今也是有道真修了!”
……
师兄弟多年未见,自是有很多话题要说,丘志清在泰山之上呆了半个月,期间与一群师兄弟谈武论道,观日出,赏云海,采紫气,品香茗,看晚霞,好不快活。
半个月后,丘志清向闻讯回来的孙不二告别,王志坦却是先一步回登州昆嵛山去了。丘志清打算去拜访崂山上清宫的三师叔刘处玄。
“孙师叔,几位师弟,还请留步,此次承蒙师叔指点,弟子获益良多,师叔保重身体,弟子改日再来叨扰师叔!”
丘志清恭恭敬敬的给孙不二行了一礼,让她留步。孙不二却是上来拉着他的手,语气慈祥,眼含欣慰的道:
“好好好!小清也长大了,记得你刚被抱回重阳宫那会儿啊……这一晃啊,二十余载光阴流逝,这一别,师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说到此,却是种种叹了口气,道:“是我们几个修为不够,耽误了你,要是你师祖还在,指不定成就比现在高上多少。”
丘志清眨巴了两下眼睛,没办法,风这种东西总是会不合时宜的把异物吹进眼睛里。
“师叔说的是哪里话,要不是师父和几位师叔,弟子此时说不得在哪个世界当牛做马呢,哪还有现在此等逍遥神仙日子!”
说罢,一把抱住孙不二,顺势擦擦眼睛,免得待会一脚踏空摔下山去……
“师叔,弟子走了,勿念!”说罢后退三步,恭恭敬敬的三礼三叩,头也不回的下山而去。孙不二看着丘志清的背影消失在山间。
“我们也回去吧!”孙不二转身离开,没走几步,又回头看了山道一眼。一转眼,在自己怀中乖的不像话的婴儿,都能独自闯天下了,时间真是宝贵而又廉价的东西……
一道人影闪现,看着远去的一行人,再看看尚未散去的朝霞,丘志清露出一个释然的表情,长身而起,往山下滑跃而去……
崂山上清观乃宋初华盖真人所建,金兵入侵之时毁于战火,今由刘处玄带领弟子重建,说是重建,其实也就是重点把三清殿整理了一下,而后搭一些自己住的地方。
至于其他殿宇,只能是先行维护,等有实力了再行修葺。
当丘志清抵达崂山山门之时,远远的便看到一名持剑道士在山门处等候,不免心中疑惑,待走近了,却是师叔刘处玄的二弟子——常志毅!
常志毅上来便见礼道:“见过首座师兄,一别多年,师兄却是越发的寻常归真了!”
“师弟,这一上来就拍马屁戴高帽,你说,是不是有事相求?或者是又犯错了,想让师兄替你求求情?这可没有以前沉闷寡言那么可爱了。”丘志清上前回了一礼,这才玩笑道。
这位师弟以前在重阳宫中并不算太出色,没想到这一出来担当随山派的传承弟子,不论待人接物还是修为气度都上了不止一个台阶。
两人有说有笑的上山,来到上清宫中,据常志毅所说,上清宫本后来由仙踪派执掌,可惜金国入侵,这些道长下山济民,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当年刘处玄曾经到此地游历,见荒草丛生,三清垂首,不由心生感慨,这才带领他们师兄弟几人来到此处,一边重新整修宫观,一边在太清宫收徒授业传道。
同时也是希望有仙踪派传人归来时,不至于连个落脚之地都没有……
“师傅他老人家一般上午在太清宫那边传道解惑,下午便会回到上清宫这边独自修葺一下上清宫,其实平时师弟都是在太清宫的,听闻师兄要来这才眼巴巴的在山门处等着师兄的指点呢!”
“指点谈不上,相互切磋验证而已!”
当他们进了上清宫之中,一眼便看到偏殿房顶之上头发花白正在盖瓦的刘处玄。
丘志清不由感慨:真是寒尽不知年,一别几度秋……
魔王张三
数年不见,就连七子中第二年轻的刘处玄,也老了。
在崂山上却是没有遇到什么江湖人士过来挑衅的事,归根结底还是道门在崂山一带的基础比较好,很多派别都曾经在此传道。
不过丘志清还是享受了一把壮丁待遇,上午在太清宫帮常志毅教弟子,顺带也带带常志毅。下午则是和师叔刘处玄一起修缮上清宫,同时向刘处玄请教。
全真七子虽然武功不算顶尖,可几十年的道学修为那是丘志清有所不及的,这点不说全都比他强,可每一位师长都能给他不一样的启发。
又是半个多月过去,丘志清提出告辞,想去登州昆嵛山看看王处一。
刘处玄笑道:“也好,我也没什么可教你了,你现在去昆嵛山,说不得正好赶上春耕,自去便可,师叔也就不留你了。”
没想到真被刘处玄一语成谶,丘志清在昆嵛山拉犁耕地,顺带还要交流学道,愣是又过了半个多月这才得以脱身。
临别时,王处一还笑着对他道:“志清啊,没想到你拉犁的效率这么高,以后每年春耕之时都要记得来看望师叔!”
丘志清嘴角抽搐,心中想到:效率能不高么?百公里能耗一口真气!嘴上勉强笑着答道:“师叔,要不您还是买头牛得了,不然依照您这耕地方法,有点废徒弟!”
带着对嵛山派诸位师弟的同情,丘志清离开了登州。接下来他自是一路往燕京,看看师叔丘师叔,再往恒山,看看师叔谭处端,而后再云游几年,想回山了,便回山去。
还没走出齐鲁大地,这日,丘志清在青州的一个小村之中行医,他已经在这个村中待了近一月有余,刚到此处,便发现有瘟疫的苗头。
说到底,都是年前的红袄军闹的,兵过如篦,匪过如梳。尸体污染了水源所致,交代好村民注意好喝水饮食问题,便提起长剑准备走人。
咽了咽口水,已经七天水米未进的他有点小虚。今日水井出水,他终于可以喝点水了。
倒不是他矫情,实在是看着河里的浮尸,他实在下不了嘴,饭也不敢吃,搞得这些淳朴的村民还真以为他是神仙下凡,可餐风饮露,其实他就是膈应而已。
他是道士,又不是印度教徒——恒河圣水,干净又卫生!
把随身的葫芦打满水,小心翼翼的丢进去几片茶叶,用自己的内力烧开,而后盖上壶盖,一葫芦自制的凉茶便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