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翎萝微顿,“算是吧。”
云宝鸢笑道:“这些年我从未见过你和谁来往,能和你成为好友,那她一定不凡。”
司翎萝那双眼润亮沉郁,“她……”
云宝鸢紧追不舍:“她是什么样的人?”
司翎萝道:“我不知道。”
云宝鸢看过一些名人传世录,对优美的评语信手拈来,“像竹子一样宁折不弯,高风亮节?”
司翎萝品味了会儿,摇了摇头。“要真要比作什么,就像……橘树吧。”
说到这儿,她好像终于确定了用词,道:“像橘树。像橘树那样独立不倚,凛冽禁犯。”
云宝鸢试着将这句话和皇城小院里那个清瘦的背影联系在一起,却怎么也无法认同。
这几年她穿山越海到处玩,将此事忘之脑后,今日乍然想起,总觉得忽略了什么细节。
皇都的,小女娘,翎萝姐姐在意的,那不就是——
就像是针扎翘臀,她几乎是从座椅上弹跳起来。
口中囫囵着道:“是绍芒——”
团团被她吓倒在地,莺莺被她吓得扑到窗上,垂直摔在地上。
团团道:“绍芒仙子正在虞绾宗师的仙府听训呢。”
云宝鸢脚下不停:“我要去找她——”
走到门口又蓦然停下:“不,这件事我应该去问翎萝姐姐。”
团团无奈劝道:“仙子,今日就要启程去璇衡宗呢,有什么事不能等到路上问呢?”
云宝鸢低声道:“很重要的事啊。”
团团还未见过她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诧异地盯着她看。
绍芒恭恭敬敬对着虞绾拜了三拜,虞绾很嫌弃,道:“你跟我拜堂还是吊丧呢?”
绍芒哑口无言,作礼的手收回来,无奈道:“师尊,午后我和师姐便要离开,特来辞行,望师尊能事事顺心,身体康健。”
虞绾摆手,道:“又不是回不来了,话说得这么庄重做什么?”
绍芒无言半响,最后道:“师尊说的是。”
虞绾瞧了她一会儿,忽地从床榻上翻身起来,“你不会嫌贫爱富吧?璇衡宗确实很豪华,狗见了都难走动道。”
绍芒眉头一抖,“师尊这话听着像骂我。”
虞绾摇头,跳下床来到她跟前,“我没有。璇衡宗我是去过的,那个地方诱惑很多,一不留神就走到歧途上了,你去过后还能不能保住初心,那真是个未知数啊。”
她莫名惆怅起来。
在绍芒的记忆中,虞绾极少说正经话。
“师尊勿忧,弟子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虞绾叹道:“难啊。你见过落枫岛那边的琢光海吗?”
绍芒摇头:“不曾见过。”
虞绾展眼往窗外看:“那海水还没璇衡宗的水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