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芸道:“当然是跟我一起值勤的人啊,难道我检阅完还要放到理事府公示吗?我没那么闲!”
林雁声当下并没那么想知道是谁,可不知怎么,就问了出来:“还有谁?”
摩芸的语气没那么尖锐,“宋长老门下的殷彩。”
又补了一句:“她不会说出去的。”
林雁声瞪了她一眼,就要关门:“说出去受罚的是你们,关我什么事。”
门一甩。
摩芸的视线被隔绝。
看起来林雁声再不打算和她继续聊,她耸耸肩,无所谓地走到庭院当中。
去年这时候,绍芒就在院中读书,等她出门来看时,绍芒眼睫上都结了层冰羽,灵动幽静到像是在雪里长出来的。
那时,林雁声和陆灼呼呼大睡,司翎萝在竹林避世,酒芜院仿佛就她们两人。
林雁声透过窗子观察摩芸,见她在院中发呆,不像惦记家书之事,奔突的心也慢慢缓和下来。
她拿出书信又看了一遍。
每一封后面都有一句“阿母欠安,卧床月余,速归”,结合家书内容来看,真的像极了假话,可林雁声不能冒这个险。
她知道,此番回去,再无归期。
这门亲是阿父好友来定的,阿父借了高官友人的光,高官友人有一表亲,亲事迟迟没议,主意便打到她头上。
人情换人情罢了,也不是什么好姻缘,重中之重是,她不愿离开云霄仙府。
虽说这三年从未认真修炼过,插科打诨混到了如今,她也从不认为自己有修炼的天赋,可也没想过这么轻易结束修行之路。
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总之上进是不可能的,但也不会放弃,偶然间上进心也能跳出来和享乐心打一架,然后就被按着打的气儿也不出了,她接着该吃吃该喝喝。
她的做派就像那些家中有仙府和神剑继承的纨绔子弟,总觉得有一条精心安排好的路铺在前方,躺着让人抬过去就好。
现在却走投无路。
前些日子跟着绍芒练了剑,她觉得自己还挺有悟性的,尽管远不如绍芒,但也足够出色了。
但今日又来了一封家书,她连提剑的力气都没了。
当然,她也可以当做没收到这些信。
可若是阿母真的身体不安……
不行,不能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