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相不是要做二校教导处主任吗?”
裴行俭越发理直气壮:“我还没走马上任。”不好意思正好卡在空窗期,现在我是无业游民。
李文成无奈:争不过,这实在争不过。
“恭贺陛下得子”
“恭贺陛下新岁喜得新子!”
证圣二年的正月朝会,群臣们恭贺声隆隆回荡在明堂中。
听起来很庄严肃穆。
然而不管别人‘恭贺’出这句话时,心里到底如何想,但列于百官之前的姜握说出这句话时,心底已经有个小人笑翻过去了。
甚至为了维持面上的云淡风轻宰相姿仪,姜握还特意打开系统,在系统的面板上打下了一串‘哈哈哈哈’。
小爱同学:?
群臣恭贺完毕,宰相们入座。
姜握这才略微侧头:能看到刚拜相月余,新任尚书右仆射库狄琚的神色,也是有点绷不住的复杂。
再换个方向略侧首,文成的嘴角都放不平,显然也在努力忍笑。
圣神皇帝在丹陛之上,见自家大司徒的吃瓜神情,眼底也不由闪过几分笑意。
而这一切都要从出征两月余的裴行俭那说起。
裴守约也是‘与众不同’,从前将领出征,战利品或是俘虏,或是牛羊、或是金银。
然而这次裴将军,给圣神皇帝打了个‘好大儿’出来——
新岁后,灵州送来捷报。
后突厥默啜可汗战败,欲率部归降,并且默啜可汗特意送了一封亲笔书信到裴行俭处,请他转交圣神皇帝。
“默啜愿归降,并叩请为圣神皇帝之子。”[1]
当时接到这封降书的裴行俭:……
这是什么新的投降方式?
但到底是后突厥可汗的降书,裴行俭也不能私自扣下,只好随着捷报一起送回了京城。
时间往回倒两个月:灵州的急报刚送到,裴行俭就急着出发。
灵州是军事重地,西据贺兰山,东有黄河险。从秦朝抗击匈奴起,这里就是边境重地。
而对姜握来说,之所以知道灵州必然是军事重地的缘故,是因为……宋朝把这儿给弄丢了,且朝上还就要不要‘弃守灵州’争论过。
连宋都要争论下‘弃守’与否的地方,必然是军事上的咽喉要地!
不过裴行俭急着出发,倒不是多担心灵州重地失守,而是怕……默啜可汗一旦进攻失利就心生惧意跑掉。
游牧民族就这点实在让人头疼:打不过后跑路也快。
裴行俭对灵州的防守还是很有信心的:此地从秦汉起就建了城池抵御外夷,这些年朝廷更是屯田安民,构筑堡垒,囤积火药。
别说默啜可汗只是号称二十万大军,就算他真有二十万大军,要拿下灵州也不容易——哪怕灵州本地士兵不够,旁边的安西都护府、北庭都护府的驻军又都不是摆设。
灵州守军之所以发紧急军情入京,也并非城池告急求援,而是这属于超出他个人能指挥的‘大战’范畴。
需要皇帝亲自调派一位行军大总管统一指挥,否则安西、北庭两大都护府的都护,也不好彼此指挥,总得有一位能总领的大将。
这才是裴行俭和李文成争夺的领兵权。
而裴行俭顺利争到后,自然心急火燎出发。
生怕默啜可汗于灵州受挫后,带着大军转头就跑掉。
而在裴行俭出征前,库狄琚认真对裴行俭道:“你此番出征不同以往。”
“可不要光顾着打仗,不顾旁的。”
裴行俭很少见夫人这么严肃认真脸,还挺感动,于是接过夫人的话道:“你放心,我会保重自己的。况且我如今带兵出征的年纪虽大了些,但比当年英国公和乐城郡公可要年轻。”
他安慰完夫人不要担心他的安危和身体后,就见库狄琚抿抿唇,沉默片刻后冒出来一句:“当然,你的安危也是我很担心的一方面。”
裴行俭:……
他摇头笑问道“那夫人要嘱咐什么?”
库狄琚也不由笑了。
其实她真不如何担心裴行俭的安危,这自然是对他作为武将的信任。
她担心的其实跟裴行俭一样,怕他去晚了赶不上仗打——说实在的,这倒是比较影响裴行俭的健康,可能会把他怄病气病。
并且若真发生了这种情况,只怕“裴行俭作为行军大总管没赶上灵州之战”,就会与“李勣大将军灭掉薛延陀结果首领夷男自己提前死了”一样,成为旁人的‘梗’,他们自己的耿耿于怀。
故而库狄琚要嘱咐裴行俭的另有其事:“你不要光顾着打仗,别忘了多观察下第一次上战场的火铳营,回来后,要交给陛下这么厚的观察报告才行。”